苏阮见着澄儿傻乎乎的样子,轻笑了声,扭头对着旁边的采芑说道:“把这里收一收,我佛经快抄完了,你去取个盆过来,好将佛经烧给我爹。”
采芑连忙点点头,碰了澄儿一下,澄儿这才上前收拾起桌上的冬瓜糖来,只是满脑子都还在想着冬瓜为什么会笨?
……
苏阮在房中守孝,刚开始时谢青珩几人都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可是后来接连两天,她都一直留在碧荷苑里,既不外出,也没再像以前张扬。
碧荷苑大门紧闭,除了谢老夫人外,就连谢渊也进不去半步。
谢青珩听着府里人带来的消息,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就加紧去寻替苏宣民制作牌位的材料。
寻常牌位都是用松木或是栗木,可是之前谢老夫人亲自开口,要让谢青阳寻灵木替苏宣民重造牌位。
谢青珩不想在这件事情上面落了口舌,被苏阮抓着不放,所以去了好几家做丧葬品的铺子之后,最后才寻到了一截做佛像的上好檀木,让人做好了牌位之后,便将其用黑布裹着带回了府里。
去到碧荷苑时,门前却没人守着,谢青珩有些奇怪的入内后四下看了一眼,却没见到苏阮的那两个丫环。
他皱了皱眉,在院中站了片刻后就想着先行离开,可是刚转身,就听到房中传来低声哭泣的声音。
“阮阮,你当真就不肯原谅娘吗?”
那声音如水,明明在哭,却细细的像是没有半点脾气。
谢青珩一下就听出来,那是陈氏的声音。
他神情顿了顿,不欲偷听,可是苏阮的声音却又跟着传来。
不似那天嘲讽他时的似笑非笑,更不是当初在外院时的悲戚,她声音冷冷淡淡的,哪怕没有瞧见她的神情,可谢青珩却依旧能听得出来,她说话时脸上定然是没有笑容的。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怪你,又何来的原谅?”
苏阮有些平静的过分。
陈氏却是红着眼:“你就是在怪我,怪我嫁给谢渊,怪我瞒着你。”
她微抬着头时,泪水顺着脸上滚落。
“要不是这样,你为什么要答应老夫人的话,跟别人说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陈氏泪眼汪汪的看着苏阮。
“阮阮,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只是想要安定的生活,我只是不想再颠沛流离,不想要过朝不保夕,每天醒来面对的都是那些恶心目光,面对的都是那些不断追杀的日子。”
“在荆南时,我处处拖累你。”
“我知道我没用,我没本事护着你,我不想要你为了保护我变得戾气横生,我更不想让你为了护着我,有朝一日手染鲜血…”
“我什么都不会,我只有这张脸,我只能用自己去找一个能够庇护你的人。”
陈氏说话时声音哽咽,带着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