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再乱嚷,那就在这儿乖乖呆上十五天啊。”高铭道。
“不不,谁乱嚷了,他见面就打我。”八喜气着指着范承和道。
“好,不嚷跟我们走,找个吃饭地方,我们尽尽地主之谊。”高铭道。
本是客气,可他小看王八喜的无耻水平了,八喜乐滋滋地道着:“对,应该滴,我好歹是为人民做过贡献的。”
这货一开口,把大嘴巴范承和都呛得说不上话来了,张如鹏反倒乐了,他小声问尹白鸽:“这就是大兵当民工时那位?”
隐约听说了有这么一对奇葩,尹白鸽点点头,笑而不语,走出来的不是大兵,她放心了。老张和这位没有直接打过交道,他上上下下瞅瞅着这丑得可爱的小民工,好像发觉不对了,这家伙人模狗样的皮凉鞋加T恤,还套了和西装裤呢,和那帮盲流明显不是一个水平,他好奇问着:“哎,这位兄弟……你这打扮,难道现在民工的待遇都这么高?”
“我已经不是民工了。”八喜愤然纠正道,对张如鹏解释着:“我手下管十几个民工呢,知道是啥吗?”
“那还不是民工?”张如鹏没明白。
“民工的领导,工头。”王八喜道。
高铭和尹白鸽一噗,笑了,范承和在背后跟着骂咧咧道着:“工头也不能嫖娼啊,你个兔崽子,有俩钱就糟贱是不是?”
“我真没有嫖啊。”八喜道。
“没嫖能抓你?”范承和训道。
“真没嫖,你咋不信呢,我真不赖我啊,住到酒店里,那骚扰电话就来了,一问就:喂,大哥,你空虚么,你寂寞么,需要个妹妹陪你聊聊人生,探讨一下理想嘛……这我能说啥,那来咱们互相探掏一下……她探我的长短、我探她的深浅……可是还没来得及聊人生了,你们的人就进来了。”八喜极力解释着自己的无辜。
“那还是嫖了?”范承和怒道。
“裤子是真脱了,可真没来得及嫖啊……我钱都付了,我嫖都没嫖,还得给派出所交罚款,你说我冤不冤?”王八喜道。
范承和愣了,好像确实很冤,张如鹏呲着嘴哈哈大笑着,一行怪异的队伍出了门,高铭生怕他丢人现眼,赶紧拉着往车上跑,边走边道着:“我说八喜,那你也不能坏大兵的名声啊,你咋能报大兵的名呢……哎不对,你的身份证呢?”
“不在我身上,我只装了大兵的身份证。”八喜道。
“你不装自己的身份证,来津门干什么?”高铭问。
“不是来,路过……哎,九贵呢。”八喜探头探脑在人群里瞅着。
“哦,证件在他身上啊。”高铭明白了。
“可不,那狗日货还说给我望风呢,把我抓了,倒不见他了。”王八喜悻悻骂道,话音方落,一背包的从人群里跑出来了,大老远喊着:“八喜,八喜……呀,你都出来啦,我正说取钱给你交罚款呢。”
“交啥呢,大兵哥认识这多警察呢,做个大保健算个屁,走,有人管饭呢,赶紧吃……哎我说,那啥领导,管给我们订车票不?”八喜追着高铭问。
高铭气得直翻白眼,上车了,没理他,九贵恬着脸解释着:“领导别介意……我们不要卧铺,硬坐就行。”
轰声车走了,把高铭给气着了,范承和叫着两人坐上了车,两人兀自滔滔不绝,尹白鸽和张如鹏两车跟在后面,这一对贱兄贱弟,可真让他们越看越有意思了。
两人给带回了支队的大食堂,都没走,等饭的功夫知道了两人的来意,居然是刚从岚海回来,居然是去岚海替大兵探亲去了,还有个震惊的消息是,大兵老妈潘云璇和那位陈姓老伴,又收养了个女婴……这是回去喝周岁酒,至于大兵嘛,你说亲妈给他收养这么小的妹妹,心有那么小疙瘩不好意思回来不是。
于是就把这对活宝派回来了。
这故事听得众人面面相觑,不过一转念都明白过来了,老无所依,想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倒是在小地方也正常,只是恐怕大兵会更为难了。
“那个……八喜啊,大兵这两年多,一直和你们呆一块?”张如鹏有点怀疑地问。
“没有两年多,一年多吧?”八喜问九贵,任九贵想了想点头道:“对,一年多,你刚找上对象那会儿。”
“别提我对象,这事别跟我对象说啊。”八喜被触到敏感神经了。
“有对象你还犯这错误?”范承和小声斥道。
“我对象在老家,那叫站在山顶赶大车,知道咋讲吗?”八喜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