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怎么回事?
嘴最快话最说的薛老头心头也是憋了又憋,嘴张了又张,仍没问出来。
眼睁睁瞅着一个大活人,虽然老得活不了多久,可也活生生一人,分分钟像是被吸干了血一样,变成一张皮摊在地上,任谁看见,都会跟他样,怂得说不出话来吧?
老薛头回头,想从几个老伙伴脸上看到一样的表情。
却见胆小最小的老王张大嘴巴,瞪大眼睛,手直直得指着前方。
老五这是见鬼了?
见鬼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老薛头就感觉自己的双腿发软,就算他神经粗,也知道这几天确实是见鬼了。
不要再来了吧?他心底哀嚎着。
有股尖锐地,像针尖一样锐利的声音突然生生刺进他的耳朵。即使他用手捂了耳朵,那几乎能把耳膜刺破的声音却一点都没减少。
五个老头难受得蹲下身子,眼前一黑,都倒了下去。
那二十个军人,却像是压根没听到这声音一样,身子仍站得笔直,队形仍一丝不乱。
刺耳的声音被扯在林小晚白生生的手心里,两根细细的手指轻轻拈着,就像拈着一根绣花针一样,可那根头发丝一样粗细的红线却只能在她的手指尖长长嚎叫叫,声音又尖又细,像针和刺一样,就连林子里的树都簌簌抖着树干,上面的叶子扑索索落了一地。
林小晚的手仍稳稳地,面上仍是淡淡的,眉尖却轻轻皱起来。
手心里轻轻捻着,像是捻着一根绣花针似的。
尖锐的声音变得又细又长,听在人耳朵里痛得人几乎想要大哭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队形里的陈队长忍住不去捂耳朵。
林小姐交待过,进了这林子,要一切都听她的。
可这声音突然跟针扎一样刺进耳朵里,就算他们脚下站得笔直,脑袋里却像是刺进去几十根针一样,又急又疼。
陈队长刚皱起眉头,想叫“林小姐”,就突然看到了林小晚的笑脸。
一张脸上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很浅很浅,她开口,声音很轻很轻,她说,“紧!”
她就说了一个字。
那个几乎能把人逼疯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跟它出现时一样突然。
而原本林小晚两根手指轻轻拈着的那根红丝线,被她揉成一团,团在手里。
“好了,可以散了。”林小晚对陈队长说。
在她手里的那根红线,乖乖的就像线团一样,任她揉来捏去。
陈队长却清晰地看见,那根红线,时不时就鼓起来,突然变粗变长,可林小晚那根细细白白的手指轻轻那么一捏,红线就又软下来,乖乖在她手心里。
刚刚那股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的声音再没出现过。
二十个人撤了刚刚的阵形,却没乱了队形,整齐地排成一队,散在四周。
不知为何,陈队长总觉得这里还有些不太平。
虽然他只看到躺在地上的五个老头和一个女人。
但他总感觉,还有什么他看不到的东西藏在暗处。
他看着林小晚。
林小晚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红线,像是在那根红线上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一样,看得十分仔细。
其实她什么也没看出来,她只是在等。
等那个逃跑的魂魄自己跳出来。
二十个年轻男人,在这里,再没有比这二十人更适合的身体。
她轻轻捻着手里的红线,无视那根红线时不时的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