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旬摇头。&ldo;我去过的地方不多。&rdo;包里的老猫不耐烦地在窄小的空间里扭动着身体,一边喵呜地叫着。她轻声安慰它。&ldo;好了好了,这就回去了。&rdo;&ldo;再叫就让你去流浪,反正你闯祸了。&rdo;池澄恶声恶气地威胁。旬旬说:&ldo;猫是一种极度重视归宿感的动物,它不需要太大的属地,安于生活在小天地里,但必须确认那领土是完全属于它的。从这点上来说,我连猫都不如。你是对的,我嫁给谢凭宁,但从没有一天相信他属于我。&rdo;她回头看向池澄,&ldo;其实我并不是很恨谢凭宁,他心里没有我,我也未必一往情深,即使每天给他洗衣做饭,可我不在乎他在想什么,就这样的日子我竟然幻想天长地久,是有点可笑。现在他先置我们的婚姻于不顾,我没有那么做,但区别只在于我没有一个如邵佳荃那样让他惦记着的人。&rdo;&ldo;那你就离开他!&rdo;&ldo;离开他又能怎么样?一个离过婚的女人,难道遇见的下一个男人就一定比他好上许多?&rdo;&ldo;你不试过怎么知道?&rdo;旬旬笑笑没有回答。他还不懂,人在一条路上走得太久,就会忘了当初为什么出发。婚姻也是如此,惯性推着人往前,可回头却需要付出更高的代价。风猎猎地将她的一缕散发拂过脸颊。旬旬右颊有个深深的梨涡,她不是那种艳光逼人的大美人,但眉目清浅,梨涡婉转,自有动人之处。她笑起来的时候,池澄心中不由一荡。他悄然走过去,双手从身后环抱住她,弯下腰,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ldo;你不会一无所有,我会帮你。谢凭宁有把柄在你手中,只要你抓证据,他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rdo;旬旬沉默片刻,说道:&ldo;谢谢你,但请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rdo;幸福和什么都没有关系病房区的楼梯走道上,旬旬吃力地一路小跑。今天一早应该由她来接替曾毓陪护曾教授,可她竟然睡过了头,这样的小概率事件令她不得不心急火燎,生怕耽误了曾毓上班,又是一番口舌。她以往不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人,因为一心赶时间,在楼梯拐角处竟险些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那是一个年轻男子,肤色略深,五官深刻,眉目间似有郁结。旬旬忙不迭道歉,好在对方并未计较,略一点头便与她擦身而过。旬旬慢慢上了几级台阶,又忍不住回头,只看到那人的背影。旬旬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到了继父病房前,急匆匆推门而入。伏在父亲病c黄边缘的曾毓闻声抬起头来,旬旬一眼就看出她神色疲倦,两眼通红,似有哭过的痕迹。&ldo;出了什么事?&rdo;旬旬顿时感到一阵不妙,莫非叔叔的病情出现了变故?她赶紧上前察看,曾教授虽然双眼依旧紧闭,但呼吸平缓,并未见异状。旬旬把从家里带来的鸡蛋和牛奶递给曾毓,&ldo;我来晚了,你还好吧。&rdo;&ldo;谢了。&rdo;曾毓将早餐放到了病c黄前的矮柜上,&ldo;现在什么都不想吃。&rdo;&ldo;你今天不用上班?医生没说什么吧?&rdo;旬旬纳闷地坐到她身边。&ldo;神经内科的医生帮不了我,我现在需要的是精神科大夫。&rdo;曾毓再度伏在了病c黄边上。&ldo;你也看到……&rdo;旬旬话没说完,就被曾毓悲愤的声音打断。&ldo;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身边总是被贱人围绕,而且是各种类型的!&rdo;她这句话让坐得很近的旬旬感到了一定的压力,虽然心知她指的不会是自己。&ldo;和最可爱的人吵架了?&rdo;曾毓柳眉倒竖:&ldo;呸,最可爱的人?我看是最无耻的人还差不多,不对,更下贱的是我,是我!就在昨天之前,我居然还想过嫁给他也算不错!&rdo;旬旬摸摸鼻子,问道:&ldo;他不是挺好的吗,至少看上去不像是坏人……我只是说看上去,事实上很多变态长得也很正常。&rdo;曾毓说:&ldo;他的确不是坏人,立过三等功,受过很多次表彰,地震的时候救起了不少人,平时还爱见义勇为,也许他算得上是个英雄,但这都不能改变他在感情方面是个贱人的事实!&rdo;旬旬起身按铃召唤护士给曾教授换点滴药水,然后打算坐下来听一个关于&ldo;英雄贱人混合体&rdo;的故事。&ldo;你脚怎么了?&rdo;曾毓狐疑地看着旬旬别扭的走路姿势,&ldo;昨晚上运动过度?&rdo;旬旬尴尬地笑笑,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的确是运动过度,但昨晚上作为她丈夫的谢凭宁一夜未归,她的两腿酸麻完全是被人莫名其妙拽上三十一楼导致的后遗症。凌晨池澄将她送回家,居然还厚着脸皮说&ldo;今晚过得很高兴&rdo;,事实上,旬旬相信自己得要好一阵才能从这&ldo;高兴&rdo;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