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没有风度就没有风度,旬旬只知道自己不能和他朝夕相处,更何况在他辖下,这简直难以想象。她二话不说顺着池澄手指的方向走了出去。池澄跟了两步,冷冷道:&ldo;你把人看扁了,我从来不强迫女人和我在一起。我喜欢你,这是我的自由,你没兴趣,拒绝就是,难道我还会霸王硬上弓?你出来工作无非找口饭吃,莫非在别人那里又会比看我的眼色容易?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如果不是你赵旬旬眼巴巴赶着送上门来,我手指头都不会碰你一下。该说的都说了,再走绝不拦你。&rdo;他果然没有再跟上来,旬旬憋着一口气走出大厦,冷风一吹,也不知是醒了还是更迷茫。她是一心奔着新工作而来的,尧开的待遇上佳,办公地点和上班时间均合心意,虽说推掉了这份工作,她未必再找不到另外一份,但要等多久,到时又会是怎样的境遇?旬旬不想动用&ldo;一无所有基金&rdo;,交给艳丽姐的钱又在曾教授去世前用了个一干二净,房子是万万不能卖的,股票保险套现又要吃大亏,艳丽姐手里虽有笔可观的抚恤金,但那是她的命根子,母女一场,即使她绝不会把旬旬扫地出门,但再不给生活费堵一堵她的嘴,还不知今后被她数落成什么样子。旬旬想直起腰杆硬气起来,可硬完了之后拿什么解燃眉之急?池澄不是好相与的,然而他心思难测却不至于下作。幻想一个追求者为了自己上天下海锲而不舍,那是少女时代才做的梦,旬旬虽然还没搞清楚自己对于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如他所说,只要她立场坚定,他也无从下手。说不定时间长了,那心思就淡了,她也可以赢得时机,骑驴找马地寻到更合适的饭碗。她在大厦附近徘徊了一圈,最后还是选择回到了尧开。此时距离上班时间已过去了近十分钟,因为池澄的关系,旬旬也没想太多,或许这时的她已下意识地将他这个二世祖管辖的办事处当做了一个玩票性质的皮包公司,混得一日是一日。谁知走进办公区域,里面竟然齐刷刷坐着将近二十多号人,除了格子间里秩序井然的内勤,就是挤在一个狭小办公室前焦急等待的人。旬旬头皮发麻地顶着众人的眼光走近前去,赫然发现那间热闹的办公室门牌上写着三个字:财务部。那天面试旬旬的中年人也从自己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迎上旬旬,说道:&ldo;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是不是路上塞车?来,今天事比较多,晚些再熟悉环境,我先带你到你工作的地方。&rdo;他看起来倒是和颜悦色,旬旬不知道作为人事主管的他是否清楚自己和池澄之间的瓜葛,又了解到何种程度。她乖乖跟着他挤进财务部,里面已坐有一男一女,男的五十来岁,瘦小精干,女的三十五六左右年纪,微胖,戴着副黑框眼镜。&ldo;给你们介绍一下新同事,这是新来的会计赵旬旬,你们先认识认识。&rdo;中年人事主管指着旬旬对另外两人说道。&ldo;现在哪有那个闲功夫!&rdo;戴黑框眼镜的女人没好气地应了一声,&ldo;你就是赵旬旬,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了,我还以为今天回来报账的人多,会多个忙手。&rdo;旬旬红着脸,连连弯腰道歉,也不管帮不帮得上忙,赶紧站到看上去是财务部负责人的女子身后听她差遣,唯恐又落了不是。池澄不知道从哪里晃出来,站在她们办公室门口,熟络地和那好几个手拿票据的人寒暄着,看都没看旬旬一眼。这时那负责人事的中年男子也凑近前,笑着对他道:&ldo;池总,这就是我们新招来的会计。&rdo;明明是他拍的板,还要来演这出。旬旬此时看着那中年男子神情,知他分明是故意,只得也朝&ldo;池总&rdo;欠身致意。池总矜持地朝新员工点了点头,旬旬低头去看女上司刚递到她手里的报账单,避开他的视线,心神不宁之下,一张未贴牢的发票从她手中跌落,她忙着去捞,却又撞翻了女上司手边的计算器。女上司发出了一声哀叹,旬旬手忙脚乱地去捡,已有人先一步弯腰替她将发票和计算器都拾了起来,那是离她们最近,正打算报账的同事。他将东西递还到旬旬手里,嘴角含笑。旬旬连声道谢,脸红到了脖子根。她平时不是毛毛躁躁的人,果然心里有鬼,就容易露出马脚。&ldo;你们人事部越来越不靠谱,明知道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下次就算照着脸蛋来挑人,麻烦也找个有时间观念的。&rdo;旬旬的女上司丝毫不留情面地表达出自己的不满。旬旬更是尴尬,只觉四处都是地雷,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踩中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