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问题是我不喜欢她。真的,旬旬,我喜欢的人是你。谁会喜欢她呀,跳进水池里水位都会急剧上升的一个人。&rdo;旬旬只觉得一阵心寒。&ldo;你在她面前又是怎么形容我的?&rdo;&ldo;怎么可能,你别误会。我对你是真心的,否则也不会把我的苦衷都摆在你面前。&rdo;没有什么能比&ldo;真心&rdo;这两个字出现在此刻更让人觉得讽刺了,旬旬都觉得自己快要笑了出来了。&ldo;你是说,你打算娶我吗?&rdo;&ldo;……只要我们两情相悦,那是迟早的事。&rdo;孙一帆信誓旦旦。&ldo;迟到什么时候?&rdo;看来这个问题又一个很难估量的答案,他艰难地搓着双手。&ldo;旬旬,你是经历过一次失败婚姻的人,我觉得在这件事上你会看得比很多人更通透。婚姻只是一张纸,真正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感到快乐。&rdo;这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旬旬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刻出现在这里。他审时度势地享受了陈舟给他带来的助益,却在酒醒夜长之际发现舍不掉另一个女人可能带给他的&ldo;快乐&rdo;。自私而贪婪的男人,他们甚至不配被称之为&ldo;禽兽&rdo;,因为禽兽尚且是热血的动物,而当他们放弃底线,就只配做一颗植物,没有感情,只会本能蔓延根须吸取养分,再目空一切地亮出自以为诱惑的花朵。这个时候,旬旬竟然觉得就算池澄是一只狡诈的狐狸、一只丑陋的孔雀,也高高地盘踞在了进化的更高阶。隆冬的寒风夹着冷雨,钻入每一根骨头的fèng隙,让她骤然一哆嗦。孙一帆立刻脱下了外套,想要披在她的身上,此刻的他看上去又是那么真诚而可靠。可坚如磐石一般的男人大概只存在她的想象中,很多时候,他们只是一阵又一阵的泥石流。旬旬伸出手,轻轻将他扫到一边。|通往他的门旬旬用钥匙打开家门,这个时候,哪怕艳丽姐挑剔的眼神也会让她感到无比的亲切。然而正当她按亮的玄关的灯,迎接她的是一声凄厉的猫叫和两道黑影,一道窜到她脚边,另一道伴随着疾风狠狠扑面而来,旬旬侧身避过,险些闪了腰。她定下神来才知道差点和自己的脸亲密接触的&ldo;凶器&rdo;原来是一双绣花拖鞋,那眼熟的桃粉色,显然属于这屋子的女主人。而脚边的那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则是从谢家带回来的老猫。旬旬顺势蹲下来抱起老猫,它立刻蜷缩在熟悉的怀抱里瑟瑟发抖,不等她开口询问,艳丽姐已经适时出现在她卧室的门口,只趿着一只拖鞋,另一只脚赤着,叉腰尖声道:&ldo;回来得正好,你自己趁早把这只短命猫扔出去,省得脏了我的鞋。&rdo;&ldo;又怎么了?&rdo;旬旬叹了口气,打从她把这猫领回家的那天起,艳丽姐就横竖看老猫不顺眼,动辄扬言赶它出去,但这厌恶的情绪以往仅限于言辞间,不至于令她如此激烈地发作。&ldo;今天这猫要是还留在这屋子里,我非扒了它的皮来炖&lso;龙虎豹&rso;!&rdo;&ldo;妈,不就是一只猫吗,犯得着为它大动肝火?&rdo;旬旬听到艳丽姐&ldo;龙虎豹&rdo;的说法,虽明知她是气话,但心里仍免不得一阵不适。可这里毕竟是她妈妈的家,她以那种方式离婚,丢尽艳丽姐的面子,灰头土脸回来投奔娘家也就算了,还带上了一只猫,原就自觉理亏,艳丽姐肯给她们一个容身之所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直起腰板说话,现在只求能过一日是一日,只要熬到另一边租户的合约期满,搬过去一切就好办了。旬旬猜想一定是老猫闯了祸,不知怎么惹怒了&ldo;太后&rdo;,抱着它站起来,对艳丽姐说道:&ldo;它是不是弄坏了什么东西,妈,你先消消气,要真是那样我双倍赔你。&rdo;艳丽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ldo;你赔我?旬旬啊旬旬,你背靠着金山银山还是怎么着?我说你自身难保,还养着这东西干什么?脏兮兮的不说,你明知道我最不喜欢这些猫啊狗啊的!你是我女儿,住在我这也就算了,可这只猫我已经忍了很久,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留着它!&rdo;旬旬万分为难,苦口婆心地试图说服母亲:&ldo;它都被人养惯了……&rdo;她说到半截的一句话忽然就此打住,再也做声不得,因为这些都被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ldo;……我用水冲洗了几遍,你再帮我看看,这伤口到底用不用打狂犬?&rdo;在旬旬无比震惊的神情配衬下,裸着上半身的周瑞生边扭头查看自己的背部边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只顾和艳丽姐说话,咋一看见旬旬,也吓了一跳,慌不迭用搭在肩膀的毛巾来遮掩自己。然而那只是一条普通的面巾,如何能将只着一条内裤的他遮个周全,光捂住了前胸,倒挺出了个肥白的肚子,更显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