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给我的及笄礼物?”江封悯年满十五,身材修长,而舒云慈这两年几乎一点都没长,此刻两人的身高差距越来越大。
舒云慈掩下心中对于身高的怨念,摇头道:“你是郡主,想必什么东西都有人送了。我不屑去做锦上添花的事。”她示意江封悯去打开桌子上的小木箱。
江封悯打开小木箱,意外地发现里面都是一本本剑谱。她神情古怪地看着舒云慈。
“如何?”舒云慈有点小得意。这些剑谱每一本都是一个绝世剑客毕生钻研写成。就算是她,也花了好多心思才搜集来的。
“你守着这么多剑谱,却连最简单的外家功夫都不会?”江封悯实在很佩服舒云慈,这是怎么忍住不看不练的?
舒云慈得意的表情被打散,“谁说我将来要用剑了?我用别的兵器不行吗?再说我有师父,习武当然是师父亲传最好。你不同,你学这些都要背着凌国皇族,否则就会祸及家人。所以你不要和本公主比。”她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语速之快让江封悯目瞪口呆。她觉得这完全可以被理解成恼羞成怒。
舒云慈说完袖子一挥,小木箱的盖子盖上,差点夹到江封悯的手。“既然不领情就算了。”
江封悯哪里会不懂舒云慈的好意,自己只是例行嘴贱一下而已。她伸手抱住小木箱,“逗你玩呢,你怎么这么爱翻脸啊?我当然知道这是你准备了好久的礼物,我喜欢都来不及呢。”
“也……不是准备太久。”舒云慈别别扭扭地说。
“谢谢你。”江封悯突然很正经地说了这么一句,让舒云慈更加别扭。
“好了,你快松手吧。抱着个箱子成什么样子?难看死了。”她嫌弃地甩着袖子。
远明二十年,江封悯的姐姐青灵郡主出嫁,嫁给了当地一个书香世家。没有嫁给高门大户,官宦之家,在很多人看来是委屈了青灵郡主。只有江封悯一家人知道,青灵郡主和郡马是两情相悦,这门亲事是天作之合。
看着姐姐出嫁时幸福的样子,江封悯忍不住也在幻想自己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子的。然后,她的脑子里就出现了舒云慈那张傲娇的俏脸。她被吓得一激灵,急忙摇摇头,心说见鬼了,怎么会是泽隐公主?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从这天起,每次她一想到情情爱爱这些东西,脑子里就是各种各样的舒云慈。生气的,认真的,娇憨的,甚至是冷酷的。每次她都被吓得一激灵,然后清醒过来,还要做贼似的看看左右,生怕被人看穿了自己的龌龊心思。对,她觉得自己对舒云慈生出这种想法,本身就是龌龊的。
舒云慈发现,江封悯从凌国回来后就开始有点不对劲。她似乎总在躲着自己,尤其是避免和自己的目光接触。
“你到底怎么了?回国遇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吗?”她问了江封悯也不答,这让她更加狐疑。
江封悯最近心绪不宁,严重影响了寒冰诀的进度。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但是强行收敛心神的后果就是她差点走火入魔。
舒云慈发现江封悯最近晚上进宫的次数在减少,她忍不住趁着夜色悄悄出宫去看看江封悯到底在做什么。她赶到江封悯的住所时,正赶上江封悯练功差点走火入魔,幸好她用自己的内力帮了一把,这才让江封悯转危为安。
“一次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了?”月光下,舒云慈的脸颊格外的立体。江封悯这时才发现,已经十三岁的舒云慈正在逐渐褪去小女孩的稚气,取而代之的就是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我最近心思有点乱,难以集中精神。”江封悯委屈,她也不想这样。
“你回国到底遇到了什么?”舒云慈见江封悯目光闪烁,上来一把抓住江封悯的衣领,阴测测道:“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我。”
江封悯被她的霸气所摄,沉默了半晌才挠挠头说:“我就是看到姐姐出嫁了,所以我也……”
舒云慈眯着眼睛,缓缓笑道:“原来是思春了。”
江封悯急忙摇头,“不是,绝对不是。”
“别不好意思嘛,你也到了要成亲的年纪。”舒云慈的声音轻柔,十分具有诱惑力。
江封悯依旧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亲。”
“那你想过什么?”舒云慈此时依旧抓着江封悯的衣领,两人的脸颊离得非常近,月光下,能看得见对方眼中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你。”江封悯觉得一定是今晚的月色太魅惑人,她想也不想就把这个字说出了口。
舒云慈眯着的眼睛猛然瞪大,显然是没想到这样的答案。她抓着江封悯衣领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半晌才说:“你……你当然该想着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将来要报答我的。”她松开手,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