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忘了上次为了搞我,还让我和他当众表演过热吻。」「上次……」他一脸痛苦,「上次不知道谁是谁,有什麽大不了,那是老大他临时起兴,不关我的事。」「今天是我临时起兴,不关你的事。还以为宙风的人都是处惊不变,看来也不怎麽样嘛。」我悠闲地喝一口酒。「跟你比,我们是都不够看。」他突然大笑,「全场香槟,你这个人!一句话让波地预订了一年的空运珍藏极品成了地摊货,任大夥儿糟蹋,我们这些粗人懂什麽是香槟!波地非恨死你不可。」我没有再坐下去,寻了个缺,去了乔安娜的私人舞会,在玫瑰园内,她的家境原来那麽好。那晚,没有长辈,只有青春和热力,我们缠绵共舞了一夜,凌晨三点我才从她那儿出来,她坐在窗台对我嚷:「陈硕,我爱上你了,我爱你──」整幢楼都能听见。我笑著打方向盘,回海景别墅。边走著边脱下外套扯开钮扣,一身疲惫地打开房门,却发现自己的客厅灯光敞亮,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正端坐在白色沙发上,严厉地审视著我。「你,找我?」我不动声色地问。「想跟你谈谈银盾的协议。」「我以为今天可以不必谈公事。」「你说的不必是昨天,不是今天。几个小时後,你就应该开车去办公楼了。」他面无表情地说。「你是说,我这时候应该在床上乖乖睡觉,而不是还在外头混?你当我几岁?」我猛地向他吼出来,「你管我啊!」他阴沈著脸站起来:「陈硕,你不要给你几分脸就嚣张,我才是这里可以作主的人。」「我现在就走,我陈硕不用你来作主。」好像有股无名火熊熊烧上来,我转身就往外去。强劲的腕力一把钳住我手臂,我身上散发出的甜腻香水味明显使他微微一皱眉:「你去找女人?」「是,狂欢一夜,大战三回合。」我也不客气了,轻声却有力地命令他,「郑耀阳,你警告你,马上给我放开手,放开。」「你喜欢什麽样的女人?」他置若罔闻,只是一味提他的问题。我眯起眼睛研究他,然後笑了:「你未婚妻,贴身秘书,金发洋妞,是漂亮女人我都喜欢。怎麽?」他仍答非所问:「我订婚,你不高兴?」「老大,在说笑话前,要注意会不会冷场。有些事情说出来,会很没意思。」「是吗?你觉得没意思?」眼神又危险起来。「难道你觉得有?」我有我的任务,他有他的使命,不论双方多麽受对方吸引,终归还是两条平行线,偶尔擦出的花火可能只可以维护一分锺的热度,然後──离得很远。我们像南北两极,永不可能妥协。他恨极地一把攀住我的後颈:「我看你不但喜欢勾引女人,还很贱,连──」我反手抱住他接上去:「连男人也不放过。」然後怒斥,「妈的闭嘴!别以为我跟你上过一次床就代表什麽!你是不是要提醒我,至少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地方是契合的?你说我贱,我倒要看看,是你贱还是我贱!」「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他咬牙切齿。「来啊。」我猛地吻住他,力道惊人,他整个人一绊,拖著我狼狈地倒在地毯上。像是被电流击中,惧意和兴奋情绪立即在身体里疯狂地流窜。看来硕硕这次火大了,我躲‐‐他反射性地想要起身,却被我硬生生地压回去,可郑耀扬铁了心要起来,强劲的反抗力道让我费好大劲,直到再也控不住,最後,两人各自平躺要地上粗喘。要摆平他,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闹了一夜四肢发软,要再跟他耗这体力,那就是存心找罪受。我苦笑著爬起来。「你去哪儿?」「洗澡。」如果我再说要去外边,八成迎接我的又是一场恶战。人浸在浴缸里时是最放松的时刻,洗去浑身的女人味,洗去疲惫,我的神经整个安定下来,我舒服地闭上眼睛。直到感觉空气中一阵异样的波动,使我猛地睁开眼!「你──」「我身上这套衣服是昨天从你这儿穿走的,我现在把它还给你。」然後,他在我面前上演了一场精彩的猛男脱衣秀,可我不会付他出场费。他赤裸著身子,那上面满是齿痕和瘀青,是我昨晚留下的罪证。他粗鲁地一把将我从水里拖起来,我连忙用手撑往浴缸边缘往旁边躲,他的一只脚已经跨进来,我被迫站起,後背贴上了冰凉的白磁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