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本来可以在那里的,我本来完全可以在那里陪着他……如果我不要到北京来参加什么企业家峰会,参加什么访谈节目,我本来早点赶到那里去的,如果当时我陪在他身边的话……跳下去的就应该是我而不是他了……&rdo;
&ldo;那现在你就会躺在病床上!还是你要告诉我如果是你的话你就不会被那根该死的木头撞到?你到底在说什么蠢话!魏夜檀受伤绝不是你的错!&rdo;被舒子歆的古怪逻辑吓到,杜励鹏也忍不住大吼出声,企图用力地敲醒舒子歆让他不至于去钻牛角尖,&ldo;我不管你和魏夜檀是朋友还是情人……&rdo;说到这里,杜励鹏自己都觉得奇怪,他居然并不觉得舒子歆和魏夜檀是情人关系有什么不对,&ldo;现在魏夜檀已经躺在医院里人事不知了,你该做的绝对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难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你有多后悔?&rdo;
&ldo;不是……&rdo;舒子歆摇了摇头,虽然是在光线不足的房间里,虽然他低垂着头,杜励鹏还是眼尖地看到他的眼角有一点晶莹闪烁,&ldo;不是的……我已经请了赫顿教授亲自到中国来一次,但赫顿教授也已经明确地告诉我,如果真的是颅内出血导致深度昏迷,又要在中国大陆治疗的话,由于设备条件等多方面的限制,他也没多大把握……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rdo;
&ldo;你说吧,&rdo;杜励鹏拧起眉头,他有预感,舒子歆即将要说出的,必然是一句极其重要但又极其匪夷所思的要求。
&ldo;如果赫顿教授没办法在国内治好他的话,我就要把魏夜檀带走!带到国外去,我要亲自守着他,陪着他……&rdo;
&ldo;这怎么可能?&rdo;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乍闻这样的话,杜励鹏还是差点跳了起来,&ldo;别说魏夜檀是舍己救人因公受伤的好干部,是我们组织部准备表彰的楷模,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放他离开,就算能让他走,你不是魏夜檀的家人啊!怎么可能由你把他带走!&rdo;
&ldo;这都不是问题!我已经和赫顿教授商量好了,他是国际上脑外科的权威,他检查过魏夜檀以后,会表示应该把他送到国外治疗比较好,至于我的身份方面,我也已经和魏夜檀的外祖父母取得了联系,由他们委托我照顾舒子歆……当然,我个人对外公开的说法,会说我是出于对魏夜檀的敬重才自愿为他的治疗付一切费用……&rdo;舒子歆说得很慢,但当中并没有凝滞之处,听得出来,这一番筹划他已经反复推敲过,才能说得这么简明流畅。
杜励鹏却听得呆了,瞪着舒子歆,他的目光既惊又佩,&ldo;你……你都已经计划好了?你是真的打算这么做?&rdo;
舒子歆点点头,突然站起身来,深深地对杜励鹏鞠了一躬,&ldo;还望你成全!&rdo;
&ldo;我成全你?&rdo;杜励鹏楞了一会儿,望着舒子歆认真而忧郁的眼睛,半晌,叹了一口气,&ldo;好吧,我跟你一起去一趟,我相信,与其孤苦伶仃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地躺在医院里,魏夜檀应该还是更愿意跟你一起离开……好吧,&rdo;杜励鹏咬一咬牙,&ldo;这次,我也豁出去了!舍命陪君子!&rdo;
尾声
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着……
他看到了魏夜檀,他所深爱着的人,那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与床单一样苍白。
他曾经小心翼翼地,用颤抖的手指,去试过心爱的人的呼吸,还好……虽然那样的微弱,但他的手指上,毕竟感受到温暖的、属于生命的气息悠悠吹拂。
不管怎么样,他最心爱的人,还明明白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与他身处同一片蓝天下……单单是为了这个,他就要跪下来,感谢上苍……
从美国直飞而来的赫顿教授的话说得很明白,魏夜檀没死,他也没受到其他脏器伤害,只不过是颅内的淤血导致昏迷,无论是保守疗法还是开刀,国外的大医院研究室都比国内好得多,而魏夜檀在这世界上所剩的亲人也都在国外,于情于理,都应该将他送往国外治疗,由谁来负责呢?
……当然,手握魏夜檀的亲人的委托信,又自告奋勇愿意全额担负治疗费用的舒子歆就成为当然的人选……组织部的副部长那样大力地赞成,谁还会站出来反对?更何况,谁都知道,兆恒集团的总裁是一个热心公益的爱国华侨,交给他,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终于,很快的,出发的日子就定下来了。
站在救护车旁,看着医生护士忙碌而小心地将魏夜檀的病床移到救护车上,舒子歆的脸色很平静,是那种接近于庄严的肃穆表情……旁边的杜励鹏有些担心地碰了碰他的手。
&ldo;我没事,&rdo;舒子歆低声道,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病床上苍白的面容。
&ldo;专机已经到机场了?&rdo;为了将魏夜檀以最快地速度送到新加坡安置下来,舒子歆特意包下一架专机,此刻,这部内部已经经过改造而适合病人乘坐的飞机正安稳地停在机场里等待起飞。
舒子歆点点头,在前几天,他已经指示下属,务必将兆恒集团有参股的新加坡的一流医院普惠医院的脑外科改造成世界上最好的,并在最短时间内将魏夜檀将要去住的那间靠海别墅改造得适合深度昏迷的病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