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把&ldo;恩人&rdo;两个字咬得重一些,听起来带着一点嘲讽,季凌突然意识到自己掉进了坑里。看来对方是早就确定了他是易容的,只是故意这么说让他紧张从而借机找到他的错漏而已。
这下骑虎难下,季凌觉得这时候还把希望寄托在大夫查不出来就太傻白甜了,他身形一动,五指成爪直袭摄政王面门。
兰多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保护主子,把他们的王爷护着迅速后退。可季凌只是虚晃一招,并不是真的要打伤宇文周,见他们后退他就立刻收招,足尖一点往院墙掠去。
人刚飞起来,兜头一张大网盖下,严严实实。
从客院上房到柴房有多远呢,季凌以前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就是一句话的距离。
换药的大夫没了,服侍的侍女没了,护卫的尊敬没了,一句话之间他就成了乔装混进王府,意图对王爷不轨的贼人。
骆琰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奇佳,背上的伤很快开始结痂,又痒又痛,非常煎熬。季凌挨到第五天,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才没把背上的血痂蹭下来。这时,四天不见的大夫又出现了。先是护卫按住他,大夫给他细致小心的把易容全部卸掉,然后又给他换药、换衣服,接着继续捆上,最后被抬进了王府主院里。
季凌看着身上捆的绸带,生出非常不好的预感,他眼皮一跳,听到了主院里传来乐器演奏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季凌惊恐脸:把我捆进去,还听歌,这是要干嘛?!请用麻绳捆我,我有点方
☆、穿书就穿书,做什么搞我11
古有兰陵王因为形貌昳丽失去威慑力而戴面具上战场,今有骆琰因为长相过于俊美而被当男宠送上了歌舞台。如果外貌按100分计算,骆琰这张脸可以打99分,剩下的一分不给只是怕他太骄傲。
剑眉星目若笔勾刀裁,抬眼看人时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山根饱满鼻梁挺直,偏偏鼻头稍圆润带出一点稚气,是绝不会让人认错的男人范儿,但是二十五岁的男人却还带着一点特殊的少年感。当他站起来时,器宇轩昂的气势会中和这种少年感,但当他被按在柴房里&ldo;卸妆&rdo;,这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气质就非常强烈。
宇文周手下办事的都是灵透人,一个个八窍玲珑心,一刻不停的都在揣摩主子的意思。想到前院正在看歌舞,这时候他们王爷却说要把这个身份不明的晋州人带过去,他们还搞不懂是为什么。可等这人真容一露出来,再看看这惑人的月色,来领人的管事觉得自己懂了。
本来准备的麻绳也不用了,衣服赶紧叫人去紫竹院取,拿了那位小爷没上过身的新衣服送过来。
&ldo;拿套白的,要素,一定要干净,上头不要多的绣花。&rdo;王府管事吩咐取衣服的小厮道。
&ldo;是。&rdo;那小厮走到柴房门口,顿了顿又折了回来,问,&ldo;要是锦公子不给怎么办?&rdo;想到那位锦公子在他们下人面前的情形,才十四岁的小厮有点发憷。
&ldo;那就说是王爷要的。&rdo;管事随口应了一句,挥挥手让他赶紧走,暗自嘀咕说:&ldo;也不看王爷都多久没提他那了,还真当自己是个角儿了……&rdo;
管事再看这位不言不语的晋州人就觉得亲切,怎么着都比那位好伺候,看来现在就最好巴结着一点。
于是等衣服送来了,他殷勤的伺候着穿上,迫于他阶下囚的身份而必须捆上的时候也改用了舒软的绸带,不松不紧的捆着,一边捆一边说:&ldo;您先委屈一会,待会见了王爷就好了。&rdo;
季凌奇怪的看着他,并不觉得自己见到宇文周就会好起来。但是关了好几天他也想好了对策,他设想了对方可能提的一切问题,准备见招拆招。
可等到他被抬到传来丝竹之声的主院外头,再看被换上的这身飘逸(单薄)的白衣,他直觉不对劲。
院内有歌姬吟唱,宛转悠扬,转进了院门,入目就是屏风后舞动的身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但是曼妙身姿在灯光下却更加分明。
管事先进去禀报,很快季凌也被带了进去,进去之前管事的让人把他放下来,大概觉得这样面见王爷有损这位柴房公子的风华,于是让他自己走进去。
不对劲的感觉更浓,但是季凌也没法拒绝,只能配合的走进去。然后他很快就知道不对劲在哪了,他确实设想了对方可能提的一切问题,但是他没想到对方只想动手不想动口。
兰多本来是百无聊赖的看歌舞,想想四天了也差不多了,就叫人把季凌带上来,本来是想看看这小家伙学聪明了一点没。可等人带进来,拐过屏风,他也没想到会看到一个这样的季凌。
身形修长高佻,因为常年练武,骆琰的身材保持得很好,一层有力的肌肉包裹着骨骼,韧劲十足又不夸张,不像以力量见长的男人那么肌肉虬结,反而很好看。腰是腰腿是腿的,一袭白衣更显出尘,玉带束腰,风度翩翩。
他身上还绑着浅蓝色的绸带,神情明显有些烦躁。兰多失笑,看来宇文周的下属也不是真懂事,懂事得过了头,不好。他们恐怕是见了骆琰这张脸就把他当男宠送了来。他从小很有主张,特别厌烦仆人越俎代庖揣测他的心思替他做决定。但是这一回,不知道是季凌的神情取悦了他,还是管事的想法让他觉得有意思,他竟然没有发作这管事,反而兴致勃勃欣赏起眼前的景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