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虹张口结舌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承认自己突然连续请三天假没来上班是有点过分,但是那也轮不到她来教训她吧?更何况她哪里耍大牌、耍特权了,她连迟到都不曾有过好吗,还耍个屁?」这个女人到底在发什么疯?她看向四周,只见其他同事一个个对她盘肩、摊手,露出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无辜表情,然后各自转身去做事。葛虹撇了撇唇,又看了看已经回到座位上的叶宜杉,心想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计较,就当是感谢过去三天她帮她代理工作,扯平。视线再度转向公司大门,然后再低头看了下现在的时间,八点四十分了,他怎么还没来呢?难道早上和客户有约,去了客户那里?「小陈,你知不知道老板今天怎么到现在都还没进公司?」她滑动椅子,移到距离她最近的一位同事身边小声问道。「不知道。」小陈摇头。「老问平常不是都准时上班,不会迟到早退吗?」她问小陈。「对。」小陈点头道,后头小声的抱怨一句,「所以害我们大家也都不太敢迟到。」葛虹没理小陈的抱怨,因为她关心的不是这个。「那他今天怎么到现在都没来?会不会在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你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她对小陈说。「不要。」小陈摇头摇得飞快,毫不犹豫的迅速拒绝。「为什么?」葛虹不解的问。她一直以为谢向荣在公司深得人心,这种关心应该大家都会有,怎么结果却让她有种避老板如蛇软的感觉?「老板最近很恐怖。」小陈直言。「什么意思?」葛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对了,我忘了这三天你刚好请假,所以没看到。」「看到什么?」「老板惊人的一面。」小陈神祕兮兮的说。「你先打电话问问看老板人在哪儿,再来跟我说老板惊人的一面有多惊人,快点。」葛虹实在没心情和他抬杠,直接催促他。「我不要。」小陈再次迅速且坚定的拒绝。「老板惊人的一面不只惊人还很吓人,我不想被贻风尾扫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葛虹不得不问。在她请假这三天,公司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没有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过去三天,老板一张脸严肃得让人胆战心惊,没有一丝半点的笑容,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冷得让人直打额,总之很恐怖就对了。」小陈一脸心有余悸的说。「过去三天?我请假那三天?」葛虹怔怔的看着小陈。「对。」葛虹顿时沉默了,因为她有种预感_不,不是预感,而是一种肯定、确定,过去三天谢向荣的异常绝对与自己没来上班也不接他的电话有关,一切皆源自于她。这个认知让她的心突然觉得好沉好重。放弃叫别人打电话找他的想法,她拿着手机直接走进会议室,将门关上之后,鼓起勇气自己打电话给他。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直接转进语音信箱。她有些生气的将电话切断,再打一次,结果依然无人接听,再次转到语音信箱。「谢向荣,你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想报复是不是?」她有些生气的喃喃自语,不放弃的又拨了一次电话,结果还是一样。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过去三天她不接他的电话时,他在电话那头的感觉,那是一种既生气又担心着急却又无处发拽的感觉,很闷又很气,就像她现在一样。她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生了许久的闷气,终于起身准备走出会议室时,拿在手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她迅速将它拿到眼前查看来电显示,只见谢向荣三个大字正显示在莹幕上,她立刻按下接听键。「喂,你为什么不接电话?」知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呀?」她控制不住的朝电话那头的他怒吼道。「有什么事?」电话那头安静了三秒后,传来他冷淡的声音。她愣了一下,有些不安,却又不愿意示弱。「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她语气很行。「我在和人开会。「啊?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呆了一下,急忙道歉。「没事我挂电话了。」「等一下。」她赶紧叫道,然后告诉他说:「我今天有到公司上班,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吗?我请客。」「晚上我有事。」他冷淡道。「那明天晚上呢?明天晚上也可以。」她迅速改口。「明天晚上我也有事。」「那后天——」「再说吧,我要开会了。」他打断她的话,然后便直接将电话给切断了。葛虹呆若木鸡的拿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心里一片慌乱与难受。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这么冷淡,第一次在她话还没说完就挂她电话,第一次她找他却被他推说有事而不愿意赴约,第一次让她觉得她就要失去他了。不,不会的,他一定是真的有事才会拒绝她,一定是因为身边有旁人在,而且正严肃的开着会,所以才会挂她电话,语气才会这么冷淡——不,不是冷淡,是冷静,是冷静才对。没事的,她安慰自己,这只是过渡期,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不会有事了,况且她也有想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不是吗?他会因为尴尬或伤心而疏远她,但是只要她坚持不放弃,努力维持并修复两人间的感情裂痕,那么一切自然就能回到过去。她会努力的,一定会让两人的关系恢复如初,一定,她发誓。谢向荣并没有在开会,他正在家里,躺在床上,因宿醉而头痛不已。昨晚离开葛虹家之后,他心情真的糟透了,于是便找了一间酒吧喝酒,想借酒流愁暂时遗忘一切,让心不那么痛。他不记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但还记得自己后来是坐出租车回家的,车子还丢在酒吧附近的停车场里,至于回到家之后自己是怎么爬上床就完全不记得了。他的酒量是在金门当兵时训练的,再加上这两年跑业务时也喝了不少酒,所以酒量算是很好,很少醉,像昨晚那样醉到不省人事还是退伍后从没发生过的事。想到昨晚,谢向荣不只头痛,心也痛了起来。葛虹那个笨蛋,怎么可以不懂他的心,这样残忍的伤害他的真心呢?不能伤害无辜的人,却伤害了他。说什么只想和他做好朋友,希望一切都不会改变。她真的认为在她交了男朋友之后,她的男朋友还会让她与一个喜欢着自己女朋友的男人当好朋友吗?就算对方真如此开明大方,他也没办法压抑自己的情感,没办法叫自己不横刀夺爱。好,就算他压制住自己的情感,并且接受了她不爱的事实,改而去认识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结婚,他未来的妻子有办法接受自己的老公有个红粉知己吗?能容忍他们继续像以前那样勾肩搭背,随传随到的做好哥儿们吗?他们的关系注定不可能永远不变,要嘛恋爱结婚成为夫妻,要嘛各自结婚,然后渐行渐远,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可是她却不懂,单纯的以为只要两人的友情不变,一切就永远不会变,真是个单纯的笨蛋、傻瓜。可是他却很爱这个笨蛋,爱惨了这个傻瓜,无法失去她。该怎么做?他第一千八百五十三次问自己。现阶段想横刀夺爱根本就不可能,因为那个笨蛋似乎认为他们之间只有友情,没有爱情,他若真做出横刀夺爱的事,可能只会招来她的怨恨。所以,他最先要做的还是得帮她先搞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有爱情最好,无爱情就让她生爱生情,只要让她爱上他,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没错,就是这个!谢向荣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只是下一秒头痛瞬间袭来,痛得他此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