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九星灯点燃来,这三个月鸿奕妖君一直在长生殿外守着掌教和闲竹师叔,半步未离。”
“那这几日呢?”御风为人谨慎,不放过丝毫疑点。
“这几日……”青云一顿,道:“四日前,鸿奕妖君感觉自己即将晋升,便在长生殿后闭关,至今未出。”
从大泽山一来一回,正好四日光景。此言一出,众仙皆感疑惑重重。
“他既然闭关,也就是说你们这几日没有人见过他。”华姝声带质问,“那你如何为他做证,说他未去过天宫!”
青云被问得一滞,古晋却摆了摆手,让他退下,反而朝御风和华姝看去:“上尊,华姝,我大泽山弟子从不妄言。鸿奕晋升,妖力是藏不住的,这几日长生殿外确实有他晋升的迹象,这能证明他不是凶手。”
御风和华姝朝古晋看去,仍面带不信。
古晋又道:“九尾印记是每一只九尾妖狐保命或晋升时才会显现的上古妖兽印记。如果真如你们所说,那只妖狐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斩杀澜沣后轻易离去,那它根本不必祭出九尾印记。可他偏偏祭出了九尾狐独有的印记,那它岂不是堂而皇之地告诉所有人它的身份?至于你们所说的寂灭轮……”古晋微一沉吟,“据我所知,只要仙妖之力绝顶,已经晋为半神,便可幻化法器,你们在观世镜中看到的,也许只是它幻化而出的法器,并不是真正的寂灭轮。三界中人人皆知狐族族长常沁是九尾妖狐,鸿奕是狐族王侄,他九尾妖狐的身份虽不为人所知,但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九尾印记一出,岂不人人都知是他们谋害了澜沣上君,那他们一开始又何必以黑雾隐身?
“再说以常沁族长的性子,她若要杀澜沣上君,直接扬鞭入天宫更有可能,绝不会做出悄悄潜入刺杀的下作事。至于鸿奕,那人若真是为了将罪责推到狐族在身上,却百密一疏,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御风连忙问。
“鸿奕虽然天赋异禀,出生便是九尾妖狐,又有寂灭轮伴身,但他只有五千岁,刚刚成年,如今仍不过是妖族下君。以他的妖力,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潜入天宫,闯入御宇殿封印,甚至将拥有上君巅峰实力的澜沣上君斩杀在戟下?”
“所以我才说,鸿奕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他根本杀不了澜沣。”
御风听见古晋说完,若有所思,亦觉得他在理。他们在观世镜中看到的一切虽是事实,但也有漏洞,为何那妖狐在轻而易举杀了澜沣后会露出九尾印记?明明一戟便可将澜沣毙命,却祭出了那似寂灭轮的法器?如果真的是有心人在栽赃陷害,那便是要挑起仙妖两族的战争,更将大泽山卷入了其中。若不是古晋熟知鸿奕的本事,能及时看出其中的漏洞和不妥,怕是他们已经强行闯山,和大泽山硬碰硬了。
御风沉稳老练,从古晋话中听出了深意,不由得一股冷意袭上心头。若真如古晋所说,有人从中作梗,那人实在恶毒阴诡。
但即便如此,鸿奕的嫌疑仍然最大。华姝听完,仍不信:“古晋,照你所言,天宫里刺杀澜沣的是另有其人,那人不仅知道鸿奕藏在大泽山,知晓鸿奕的随身法器是寂灭轮,能打开大泽山的护山阵法,甚至还特意将我们引来。”她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质问:“那你告诉我,如果刺杀澜沣的九尾妖狐不是常沁,也不是鸿奕,那它究竟是谁,三界之中第三只九尾妖狐何在?”
见古晋皱眉不语,华姝上前一步,声音凛冽:“说不出了吗?这一切都是你的推测,没有半点真凭实据。我们在观世镜中看到的一切才是事实,杀死澜沣的是一只九尾妖狐,它也的确逃进了大泽山。若鸿奕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大泽山作掩护,那他假装受伤甚至隐藏实力都有可能。”
华姝不给古晋半句辩解的机会,笃定道:“鸿奕就是凶手,所谓的晋位妖君也是他用来混淆视听的谎话,打开你大泽山的护山阵法,我要亲自去长生殿抓住它,向所有人证明他根本不是一介下君,他就是凶手!”
华姝手一挥,遮天伞的神印在她身后显现,上君巅峰的仙力和半神器的威压笼罩在整个大泽山上空。
在华姝眼中,此事证据确凿,她根本听不进古晋的劝诫,况且古晋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她只想将杀死澜沣的九尾妖狐绑入青龙台,受挫骨扬灰之刑!
不少青字辈弟子抵抗不住这股半神之力,额上冒出冷汗,膝微弯,强挺着不伏倒在地。阿音要不是有宴爽护着,早就不堪重负了。
大泽山众人看向华姝身后的遮天伞神印,眼底燃起滔天怒火,目中尽是对华姝的不屑。即便惋惜澜沣上君的死,但华姝怎么能在大泽山祭出遮天伞,这本就是大泽山开山之祖东华神君的随身神器!
华姝的遮天伞祭出,御风和惊雷脸色亦是一变,叹了口气。华姝这般举动,怕是寒了大泽山上下的心。
古晋眼底露出冷意和懊恼,上前一步挡在华姝面前,身后元神剑划出一道流光,拦在的华姝面前。
“华姝,此事疑点重重,鸿奕是无辜的,我可以让你和御风上君搜山寻找那只妖狐的踪迹,但你不能带走鸿奕。”
以华姝和仙族对那只九尾妖狐的痛恨,若真的坐实了阿玖的罪名,他一定会死在青龙台上!
见古晋半步不让,华姝恼怒异常,身后遮天伞的神印愈加厚重,她脱口便出:“让开!古晋,你真是被那妖狐惑了心智,它今日可以杀澜沣,明日就可以毁了你大泽山!不要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今日我让你履行对我的承诺,只要你把鸿奕交给我,我们之间的事就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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