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窗户被关的严严实实,房门也被锁上了,黎渡就那样明目张胆地坐在八方桌前,左手撑着右手肘,右手撑着下巴,一笑不笑地盯着他。
‘初八,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说了啊,但你当时在埋怨这个世界,根本不听我的话。】
靳北言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唇,随便抓了抓翘起的发梢,尴尬笑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盘腿坐在床上,就那样远距离看着黎渡,黎渡也没动,声音比往常凉薄:“我以为你会对我始终如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靠山。”
靳北言一愣,没忍住咯吱咯吱笑了起来,他还以为黎渡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原来是撞见了他和‘冤’公子的洽谈,这没什么好遮掩的。
他本来也是要告诉黎渡的,靳北言下了床,鞋子也不穿,迈着小碎步噔噔跑到黎渡面前坐下,顺势凑近了些,兴奋地说:“你看这块玉佩,你觉得它值多少钱?”
靳北言一边说一边拿出怀里的玉佩,在梨渡面前晃了晃。
黎渡看到玉佩时,很自然地敛下眸子,遮住了眼里的诡谲波光,只淡声道:“你想说什么?”
靳北言见他不跟上自己的步伐,埋怨地看向他,脚丫子也不甘地翘起来,然后指责道:“这块玉佩是你大哥付的款,但玉佩价值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不出一分钱,反而赚到了很多钱,你不夸我?还在这里质疑我?”
“我没有质疑你。”黎渡默默收回最开始的话,似有些无赖。
靳北言这才继续说:“脑子没摔坏前,我竟然和你大哥熟的不得了,这打得我措手不及。”
黎渡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抬眸盯着靳北言的脸,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你要继续和他相处吗?”
“其实不太想。”靳北言揉了揉脸,企图让自己不沉溺于对方的帅气中,“虽然背后说别人不礼貌,但我还是要说,你大哥有点不对劲。”
黎渡微微勾起唇角:“哪里不对劲?”
靳北言把初八报告的信息都告诉他,拐弯抹角地提醒道:“温柔的表皮下藏着一颗祸乱的心,让人起鸡皮疙瘩。”
黎渡愣了愣,轻笑一声:“你哪里找来的形容词?”
“你别打岔,他还仗着自己同我相熟,不由分说地给我安排了后天的游湖射箭,还说要带我去见老朋友。他该不会把我带去卖了吧?”靳北言越说越激动,最后惊恐地看着黎渡,颤着唇说,“黎渡,你该不会帮着你大哥吧。”
颤抖的样子实在是过于虚假,黎渡刚浮起的笑意转瞬即逝,他道:“我陪你。”
“你大哥也是这么说的。”靳北言还沉浸在戏里没出来,持续抖动着牙齿,发出咯咯的声响,破坏了氛围。
黎渡没说话,从袖兜里掏出一块东西来递给靳北言:“这给你。”
两人都没发现,从开始的质问,变成了最后单向的哄人。
靳北言立马出戏,稀奇地接过玉佩,睁着大眼仔细瞧了瞧。
片刻后,他唏道:“这怎么有点眼熟?”
“一对儿。”黎渡言简意赅。
靳北言把两块玉佩一合,果不其然,这真的是一对儿。
“你花多少钱买的?”靳北言警惕。
黎渡伸手比了个五:“五两银子。”
靳北言俊眉一挑,语气透露着欢快:“干得漂亮,不愧是你。不过这能换多少钱?”
“你就想这钱?”
靳北言一噎,做作地摸了摸玉佩:“我这不是估摸一下以防万一嘛。”
“这块儿给你。”黎渡叹气,伸手取了靳北言的手中的玉佩,一块戴在靳北言的腰间,一块戴在自己腰间。
靳北言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切服务给惊到了,一时没来得及躲开,他愣怔半晌,忽而眨眼问道:“这叫人看见了怕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