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是个比他大很多的成年人。
“老师你好奇怪。”冯究望说。
“什么?”俞还听到了,不满地回头,他有很多次想说冯究望的没大没小,不把他这个老师放在眼里。可是他有什么资格说呢,当着学生的面做出那种事情,好像说批评的话都变得不合理起来。
胆小鬼瑟缩着,只敢颤巍巍独自生闷气。
下到二楼,俞还给他指教室,上课铃正好响了,他小推他一把,催促着:“快去。”
冯究望回头,帽檐遮挡下一片阴影,眼珠的颜色更趋近于黑。
“俞还。”
这是他第二次叫这个名字,俞还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叫你老师总觉得怪怪的,这样叫舒服多了。”冯究望说,“我可以这么叫你吧老师?是你上次在车上说不要我叫您‘老师’的。”他熟练的玩弄着人称,每一个字都落在俞还的心尖然后沉重地坠下去。
他没忘记那个晚上。
并且一遍遍地提起它,强调着——
我看到了。
凉的山峰和高耸的夜。
湿润的月色和你,以及路灯下的两道人影。
上课铃响完了。
俞还的喉头发紧:“不可以。”
不可以打破这层关系,不可以让男孩得寸进尺。
冯究望弯了嘴角,好像有什么动物落入了猎人的陷阱。
“那好吧,”他说,“那老师是同性恋吗?”
第8章故意
冯究望问得直白,语言是把有温度的刃,刺得俞还一哆嗦。
“不管那天你看到了什么,”俞还开口,“那都是我的私事,和你没有关系。”他没说不是,没有否认,那就等同于默认。
冯究望笑起来,“哦。”
那声“哦”在俞还听来异常刺耳,他应该生气却觉得自己缺少这么做的理由,说来还是他自己沉不住气,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男孩耍着玩。
“老师明明可以撒谎,说自己不是就好了,反正那天晚上我又没有拍照又没证据。”冯究望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跳跃进俞还的耳朵里。
走廊里并不是没有人,他们说话的时候要挨得很近,这一回俞还没有躲开。他躲不掉的,早就掉入猎人的网里,那些线一样细密的网缠裹住他的躯体,勒在凸起的喉结上使他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