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墨今惊讶的睁眼之际,就只见到宇文綦挺拔的背影,耳中回荡着他的笑声。八九、慕容有难这几日,墨夷炘关于为涟贵妃请脉的回报均让墨今忧心不已。姐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看来有些事是不能再拖了……正巧这时父亲传来家书。墨今看后想了许久,终于决定要先铲除异己。她唤来心思比较细的芒月,并反复嘱咐她说话行事的过程一定要滴水不漏,芒月一一记下。不出半日,春芬便请人通传要见墨今。墨今见到春芬,发现她人胖点了,或许是樊师阙捎来的补品奏效了吧,但是说到底还不是春芬沉溺在情爱中才会心宽体胖吗。“听说你要见本宫,身子好些了吗?”墨今漾起关怀的笑,请春芬坐下,又道:“樊总管捎来的东西看过了吗,这都是他对你的一番心意。”不提樊师阙倒还好,一提起春芬就有些激动,刚要开口便又犹豫了……墨今挑着眉关心的询问:“你来见本宫必是有事,说吧。”“奴婢听到一个传闻。”春芬咬了咬牙,皱着眉就连嘴唇都开始泛白,顿了顿却先问起别的:“樊总管这阵子并未来看奴婢。”墨今咯咯笑了:“原来春芬是想他了。他这几日是忙了些,过些日子吧,定会来的。”“是吗?”春芬睁大眼睛望着墨今,见墨今点了点头,突然激动的站起身:“娘娘您还要骗奴婢到几时!”春芬说着便扑通一下跪倒了:“樊大哥他不会再来了是不是!”墨今一愣,尴尬的执起纨扇请掩住半面脸,笑了:“这是哪的话,难不成你不想跟他出宫了?有本宫在定会为你们安排的。”春芬听到这再也忍不住泪水的冲洒,哭道:“樊大哥又回到怜贤妃身边了!”墨今一愣忙劝慰:“他本就是春华宫的总管,从未离开过又何来回到呢。”“娘娘,您明白奴婢的意思。”春芬哽咽着:“若说得到,奴婢从未得到过。若说失去,怜贤妃也从未失去过。”墨今叹了口气,转而端起茶抿了下:“是否有人跟你嚼舌根了。”墨今的语气平淡而含有威严,春芬瑟缩了下,支支吾吾的不肯讲。墨今冷冷的盯着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说本宫也猜得出。”说罢,墨今便叫琉玥几人进来琉玥、公伯芸、芒月三人站成一排,均被墨今阴沉的脸色吓住了,有些怕的低垂着头。墨镜冷笑着:“是谁说的是非,自己站出来。”三人不动不言不语,墨今闭了闭眼走下首座,长长地衣裙后面拖沓在地,随着她窈窕的身姿款款摆动着,煞是好看。墨今走到三人面前一一打量着,突然笑了:“本宫平日里甚少发火,也从未那你们出过气,但是这并不表示本宫不会这么做。”说罢,芒月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下,又听墨今道:“若是让本宫查出来是谁,一顿毒打是跑不了的,到时候受不受得起,能不能熬过去还要看身子骨硬朗与否,扪心自问……你们谁敢说有自己这个运气?”春芬听的冷汗琳琳,跪着扑过来,哭道:“娘娘,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不要再问了。”墨今俯视着春芬,宽慰的笑了:“你且坐到一边。”随即她便转头盯着三人,语气一转:“这家有家法,本宫也有本宫的规矩,规矩不立以后本宫要如何立威?究竟是谁?本宫最后问一次。”墨今话刚落,芒月便跪下了,颤颤悠悠的瑟缩着肩膀:“主子恕罪,奴婢知错了。”墨今轻笑着:“本宫的衣衫鞋袜一向由你打理,你做的也一直深得本宫的心意,只可惜手会做事……嘴,却不会说话。”芒月听到后更抖得厉害,却不敢接话,又听到:“你缝制那么多衣衫,通晓女红,何以不懂得何谓封口呢?”春芬愣愣傻傻的看了看芒月,又看了看墨今:“娘娘,都是春芬一人的错,是春芬央求芒月姐姐说的,她看春芬可怜才……才……”春芬急的不知该如何解释。“本宫知道,芒月一向忠心值守,只可惜心肠不够硬。”墨今唤歌舒梵进来,问道:“乱嚼舌根的,该怎么处置啊?”“这……”歌舒梵愣了下,见到墨今厉眼以对连忙回道:“掌嘴。”“很好,就在这执行吧。”墨今淡淡的发了话,转身坐下等着。歌舒梵犹豫着上前,看着芒月,随即一巴掌下去……执行完毕,芒月咬着唇不敢哭不敢叫疼,就是跪在那儿等候发落,墨今满意的笑了笑:“都下去吧,本宫有话与春芬说。”众人离开后,就只剩下春芬跌坐在地上,通体发冷的抖着。“今日的事你不必自责,这宫里的规矩便是有罪当罚,若是人人犯了错都可躲避岂不乱套了?”墨今淡淡的说道,边说边观察春芬的神情。春芬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墨今的这番暗示自然进了她耳里。只见春芬喃喃自语着:“有罪当罚,有罪当罚……”片刻后,春芬突然抬头,问道:“那请问娘娘,有过却不改者是否该罪上加罪?”春芬的眼神熠熠闪烁,牢牢地看住墨今。“有过不改?岂不是还会再犯?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墨今随口回道,满意的发现春芬已经顿悟。春芬走后,公伯芸便来汇报说是芒月已经敷药,脸没有大碍。前一日,芒月遵了墨今嘱托在春芬面前上演了一出戏,春芬从芒月不经意透露的言语中,猜测樊师阙变心之事,芒月顺势装作说漏了嘴,在经过春芬的几番哀求下才道出“樊总管怕是有意回到怜贤妃身边”。春芬听后深受打击,心里怎么都静不下来。芒月说道:“我真替你不值啊,你为了樊总管牺牲如此大,到头来却……哎,我告诉你你便装作不知,过阵子我主子便会安排你出宫,你出去后还是有机会找到合适的。”春芬一惊问道:“樊大哥不一起吗?”“哎,到现在你还惦记他啊?”芒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实话告诉你吧,你樊大哥根本就盼着你走,你走了他只会继续留在春华宫。”正是芒月这番话闹得春芬睡不好吃不下,终于忍不住前来问墨今。墨今顺势暗示春芬,以春芬激烈行事的性子一定会搅的春华宫天翻地覆,墨今并不担心以后的发展,倒是几日后的封后大典才是她最关心的。封后大典当日,一切都按照祖制而行,庄严而隆重。涟皇后端庄而优雅,款款步上后位,宇文綦轻扯着嘴角与之相视而笑墨今立在下首嫔妃之中,心里一阵激动,眼眶里也泛着泪,拼命地眨眼深吸着气。最后,以怜贤妃、宥淑妃为首,众嫔妃像皇后行礼,墨今却又注意到怜贤妃的身子微抖了一下似是不稳,带她起身后却是脸色一片苍白。大典结束后便是晚宴,墨今这次滴酒不沾,只是注意观察怜贤妃与她身后樊师阙的神情。樊师阙似乎一如既往,而怜贤妃却气色不佳。晚宴还未行进到一半,怜贤妃便起身行礼:“回皇上、皇后,臣妾身子不适,再饮下去空要出丑了。”涟皇后淡笑着:“那妹妹可好保重身子了,不如先行回罢。”怜贤妃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墨今蹙着眉回首却见到姐姐询问的眼神,墨今只是笑。其他嫔妃心中已有嘀咕的,大多数人都觉得怜贤妃是与后位失之交臂,所以心有不甘。什么“身子不适”怕只是借口,回了宫指不定怎么拿奴才们发泄呢。当晚,涟皇后找墨今叙话,开门见山的问道:“妹妹,是否你做过些事。”墨今眨眨眼,知道以姐姐的聪慧必是瞒不过去的,干脆坦言告知:“姐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有些事姐姐无力去做,如今碍于身份更高了一阶也不好去做,如此倒不如由妹妹为姐姐铲平碍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