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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家在五楼,一楼和二楼都已经没有人住了,三楼住着一对情侣,这种楼房的楼道里有扔垃圾的口,顺着那个口把垃圾扔下去就能直接落到一楼的垃圾回收处。
老旧楼房的便民设计,却因为年头太久,扔垃圾的通道脏乱不堪,长年累月的气味令人作呕。
苏拾欢上到五楼,一共三户,梁月家是最左边的一户——唯一贴着春联的一扇门。
没有门铃,苏拾欢敲了敲门,很快门就开了。
梁月站在门口,笔直的看着苏拾欢,眼神里带着讥讽和无所谓。
“又是你。”
苏拾欢友好的笑了笑,“梁月。”
梁月手从门把手上耷拉下来,人转身往里走——这是让苏拾欢进来的意思。
苏拾欢站在门口,虽然知道穿鞋进去梁月也不会在意,可是苏拾欢还是脱了高跟鞋,光脚踩了进去。
“随便坐吧。”梁月依然穿着校服,正常尺寸的校服对于她来说都太大了,像是搭在一个衣服架子上,空荡荡的。
“没有茶喝。”
梁月重新梳理了头发,全都扎上去,一张小脸整个露出来。
其实仔细看去梁月长得很标致,眼睛又大又圆,嘴角微微上翘,一直以来的校园欺凌使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似的,很冷淡,说任何话都像是带着嘲讽的情绪。
“我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苏拾欢不想跟这个孩子绕弯子。
这样的女孩心思细腻又敏感,越是跟她绕弯子越会起到反作用,还不如直接一些。
“你愿意回答我吗?”
梁月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神情,无所谓的,讥讽的,嘲弄的。
“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当然有。”
梁月冷笑一声,不说话了。
“你不愿意回答是吗?”梁月不说,苏拾欢便开始反问,“为什么?”
梁月依然无言,看着茶几上破损的那个边角不说话。
“你可以完全信任我,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苏拾欢拉起梁月的手,无论梁月怎么反抗她也不松开。
苏拾欢刚才没有和贺南征说谎,救梁月的那一下她是扑到梁月身边,地面上有一个石子,把她的手掌从无名指到手腕划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苏拾欢其实也没有什么力气,梁月却始终没有挣开。
不是她不想挣脱,而是苏拾欢用那只伤了的手握着她,她只要力气稍微大一些,苏拾欢的伤处就会裂开。
苏拾欢赌的就是梁月心底的那份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