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荒漠,足以用广袤无垠形容,戈壁滩被大大小小的山峦分割着,宽阔处,犹如大海般广阔。林江先发出感叹:“虽然我没看过大海,但这戈壁滩连绵的样子,让我想到大海的浩瀚,看见了,整个心都放宽了。”司机打趣道:“你很适合做诗人啊!”梁仲然看看林江先,笑着说:“我倒没看出来你有做诗人的潜质。”林江先看他挑衅般的神情,上手就要挠他的痒痒肉,梁仲然连忙求饶,把林江先抱在了怀里。司机师傅也笑他们孩子气,自顾自的行驶着。林江先在梁仲然的怀抱里睡睡醒醒,下午两点左右才到目的地。司机在入口处等着他们,两人乘景区的车领略雅丹美景一番,天近黄昏才踏上回市区的路。车窗外已是暮色,晚霞红透了半边天,太阳缓缓地落到山脚下,沙砾在夕阳下散发出红晕的光圈,一簇簇低矮的灌木,投射着温和的金黄色。林江先望着如大海一般的戈壁滩,想象不到千余年前西汉张骞出使西域的盛况,丝绸之路的要地,当时的繁盛、富丽、热闹非凡的景象,随着漫地的风沙淹没。仅有的几处古建,无疑不是历史留下的无情的悲歌,世间种种,又能有多少人和事经久不灭……林江先匍匐在梁仲然的腿上,扒着窗户看夕阳西落,思想之间,无限怅惘,渐而把头又埋在梁仲然怀里了。窗外的夕阳一路相送,整个车厢的颜色犹如被香槟酒笼罩着,让人迷醉,梁仲然低下头,亲吻他软糯的唇。酒店的最后一夜,无限缠绵温存之后,林江先依偎在梁仲然怀里。两情缱绻,正值此良时春宵。第二天一早,二人踏上了回家的路。回到家里,玩了一个多月,又往学校去了。“高中的时候人家就去了莫高窟,境界之高,咱们这种凡人不敢企及啊。”王玉躺在床上,手里拨弄着头发。发出一声感叹。康晓蕾听的入神,略有歆羡地说:“这不挺好的吗?两个人相处的这么融洽,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感情呢。”她仍有些疑惑,又问,“林江先到底做了什么让梁仲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王玉仔细想了想,叹息一声。担心着凉,她抓过被子,盖在肚子上。新学期开学,大家都进了新的班级,高一三班的林江先和梁仲然被分到了高二十八班。头开学几天,梁爷爷生病,梁奶奶一个人在家照顾老伴力不从心,梁仲然请假回了家。梁仲然不在小区住的日子里,林江先也不爱回去了。中午也索性不回家,吃过午饭,或在奶茶店喝一杯奶茶,或到书店看会儿书,或者到理发店大叔哪里坐坐,就到教室里待着。周三。雨从早上就一直不停地滴答。外面下着雨,雨水划过松针、柏叶,在针尖、叶尖聚集,水珠像断了线的珠串,滴滴答答,落个不停。梁仲然还没来学校。林江先从外面回到教室,正在课桌前写作业,忽然脖颈背后一凉,他张口就要骂,忽然听到梁仲然的声音。“外面下雨了。”梁仲然从后门悄声进来,站在林江先身后。听声音,他知道是梁仲然,因为下雨,他的手冻得冰凉。林江先用另一只手握住他垂在腿侧的手,声音温柔地说道:“好凉啊?把两只手都放上来暖暖吧。”梁仲然把手都放到林江先的脖颈上,正在感激他,只听林江先笑着说:“得了颈椎病,找你算账。”一句话,梁仲然立即把手撤回到自己身上。两人都笑了。“来,搁肚子上暖暖,这里更暖和。”说着把衣服撩开,露出雪白的肚子。“真的?”梁仲然瞪着眼问,不敢相信。看他没有别的意思,立马搬一把凳子,坐到林江先身后,把两只手放到林江先肚子上,头也歪在他的背上了。双腿夹着双腿,胸脯贴着后背,暖暖的体温让人忘记窗外湿冷的秋雨。梁仲然一边抚摸一边说:“你皮肤好滑好嫩,像婴儿的皮肤一样,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林江先被这突如其来的凉意冷的肌肤快要抽筋儿,听他说自己的肌肤,脸上笑笑,没再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知道。”“爷爷的病好了?”“好了,只是输了几天液,没什么大碍。”楼道里静极了,这个时间,教室很少有人会来。大概过了有一个小时左右,门外传来一阵女孩儿们说笑的声音,林江先摇醒趴在后背的梁仲然,他明白回家照顾爷爷的辛苦,知道他趴在后背睡了,没忍心叫醒他。梁仲然听到外面的声音,立刻把手从林江先的肚子上抽出来,身子往空中一跃,跳离开凳子,从桌上抓起一本书,坐到林江先同桌的位置,假装认真地翻看着。林江先并没有着急整理露在外面的衣摆,低头看着书。几个女同学进来,看他们两个在学习的样子,说话的声音渐渐弱了。窗外的秋雨仍在滴滴答答的飘落,教室里静的只能听到呼吸声和翻书的声音。难得的一刻寂静过后,教室里的人慢慢多起来,人声也从无到有,渐而鼎沸了。两个人相处久了,自然而然会有些相像。晚上放学时,两人骑车一同回了小区。因为下雨,车座上都是雨水,因为没有带纸,两人胡乱擦擦就骑上了车。自从和林江先成为朋友之后,梁仲然所有习惯都被他带偏,不注重细节的习惯尤甚,不自知的渐和他一样了。“衣服都坐湿了。”梁仲然用手摸摸有些湿的裤子。“扇你个大嘴巴子。”林江先一巴掌打在梁仲然的屁股上,说出一句玩笑话,便上楼跑去了。梁仲然誓要追上他“报仇”,加快了步子。林江先只顾回头看梁仲然,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猛的往后退几步才站稳。原来是同班的一个小个子男生,以前从未在小区里见过的。林江先道过谦,拉着梁仲然,说说笑笑上楼去了。因为白天淋了雨,两人冲了热水澡。梁仲然拿一本书躺在床上。林江先挨着他躺在边上,不时凑过去看他书上的字。林江先摸摸头发,感觉黏黏的,觉得难受,说什么也要再洗一次头发。梁仲然劝他不要洗,睡一晚,起来又是鸡窝一样,况且洗发露对发质、头部皮肤也有影响,不如早上起来再洗的好。林江先不听,去卫生间洗头去了。林江先洗罢头,看到脸池里不少碎头发,心有悸动。难道自己这个年纪就脱发了?他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走到卧室。挨着梁仲然,躺在原来的位置上。“刚才洗头,看见自己掉了好些头发。”“不会吧,你才多大。”“但是就是有啊,可能是我最近太用功了吧。”林江先打趣自己说。“你不会成个秃子吧?到时候可没人敢要你。”梁仲然说完哈哈大笑,算是报了一掌之仇。“好啊,你敢咒我。”林江先说着,坐起来,骑在梁仲然身上挠他痒痒肉,梁仲然连连求饶,林江先才作罢。一夜安枕,甜蜜无限。高二的课程,远比想像的要轻松许多,没有升学的压力,也少了些学习的动力。林江先和梁仲然的成绩始终不高不低,中等偏上,他们没有要创造丰功伟绩的雄心壮志,只求无事逍遥,及时行乐。两人的友谊历久弥新,感情日益深厚,旁人再难融入。农历八月二十六日是梁仲然的生日,去梁仲然家里同梁奶奶聊天时林江先便默默记在心里,两人同岁,今年该是十七岁的生日,林江先早预备着,想为他庆祝两人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这天下午,林江先推脱胃里难受,跟班主任请了假早早回家,偷偷为梁仲然准备生日蛋糕,红酒,桌布,蜡烛等等。梁仲然想跟班主任请假送林江先回家,被林江先强行婉拒了。晚自习,梁仲然坐在班里,没有林江先的陪伴,他心绪不安,胡乱翻着书,拿着笔在本子上画了一圈又一圈,邻桌的同学看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问他怎么了,他急着掩饰对林江先的思念,嘴里连连说着没事,心却更慌乱了,看看林江先帮他收拾好的桌兜,心里的思念、牵挂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