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对话荼蘼听的一清二楚,他直觉颜愈已经伤透了心,有些不忍,道:“您何必呢?他好歹也是您徒弟啊。”“我徒弟又不是你徒弟,你慌个什么劲?”以颜愈的资质,就算他一直不管,他也能自学成才,何必担心。荼蘼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道:“那您明日真的要闭关吗?”“假的。”花辞坦然:“我要去帝宫一趟,方便查通天塔的事。”里面那个人……“混进去吗?”花辞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轻声道:“不,我们光明正大的进去。”飞梭帝宫内,荒僻已久的一处宫殿突然爆发出一团白光,随即又灭了下去,这可惊动了帝宫中上上下下的人,消息不翼而飞:“三殿下出关了!”三殿下花易落,闭关多年,如今终于出关,轰动了整个帝宫,然而殿下出关后的的去一趟天牢,但这几次,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来去并没有被谁发现。但这几次,他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上面那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根本说不出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已经在这里困了上千年,更坚信他是那个什么清阳上神了。除此以外,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既然这里有迷迭阵,为什么对他没有用?唯有这个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短短十年于他而言不过弹指一瞬,三殿下十年没有闭关,这个消息已经是惊天动地,偏生本人从未露面,连亲兄弟拜访也惨遭拒绝。然而十年后,三殿下还是闭关了,其他人是这样想的,可唯有花缔知道,外面那个花辞,要出关了。怕他们二人太巧合,“花易落”闭关后,花辞没有立即出关,又安安生生的闭关了三年,才再一次打开屋门。转眼十三年,物是人非。相聚宅院还是一如既往,除了十年里那棵大树又粗壮了些,其他基本没什么变化。这些年,颜愈在修行上十分刻苦,又因其天资,早已能独当一面,阿方何其艳羡,也跟着学了些许。刚入冬时,颜愈才从外面回来,转眼又待了一个月,正巧今日大雪,阿方想着吃些热食暖和暖和,征求了颜愈的意见,就要去准备食材。颜愈一人留在院中打坐,十三年的光景早已将他打磨的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眉目也跟着舒展开来,变得越发凌厉,他没有像花辞那般长了一副妖艳像,但生的俊朗,也是数一数二的举世潘安。他师父说闭关就闭关,颜愈起初以为过个三年五载便出来了,可这屋门已经闭了十余载,还是没有动静。颜愈照常叹了口气,他盘坐于树下,心里想着也许是师父真不喜欢自己吧。正在这时,树上落下一块巴掌大的雪块,正巧落进颜愈的衣领中,颜愈被冰的脖子一缩,赶忙将那块雪拍掉,再抬头时,竟然看见那紧闭十三年的门开了!大雪纷飞,花辞站在门口良久,他突然想起,前世第一次碰见颜愈时,似乎也是这样的天气。那年冬天,雪下的很大,花辞站在湖畔,冷风拂面而来,突然,眼角落出一抹红,他抬手接了,是一枚花瓣,那一点殷红将他的手衬得格外白皙,几乎融于雪色。正要丢掉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花辞回过头,看见了一个到他腰间的少年,那少年一路跑过来,见到花辞刹住脚步,目光在他脸上流连片刻,看向他的手。花辞有所察觉,问道:“你是追着花瓣来的?”少年点点头,又不明所以的问道:“既是冬天,为何会有花开?”花辞将指尖的殷红吹落,告诉他道:“这是红梅。”彼时那少年连红梅都不认得,还一脸傻乎乎的问,现在想来,可能是刚从那寒潭出来,尚且未经世事的无知罢了。“师父……”花辞收回思绪,看向叫他的那人,那本来是一张极为熟悉的脸,不知为何却显得有些陌生。花辞极轻的应了一声,下一刻,那人影便朝他冲了过来,花辞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抱在臂弯里,热气喷洒在耳边,有些痒,抱住他的人道:“师父您终于出关了,徒儿等了好久。”声音竟然有一瞬颤抖,但花辞是何许人也,绝不是那种吃软的人:“愈发放肆了,赶紧松开。”颜愈觉得好笑,这么多年了,师父还是和往常一样,一样讨厌他。颜愈两手放下,和花辞隔了一段师徒间应有的距离,认错道:“是徒儿莽撞,冒犯师父了。”他又想了想,加了句:“您要惩罚徒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