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他才蹦出这一句,而后迈步朝前。夜篱看看他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蹙了下眉,明明只隔了百年没见,他却觉得在方衍身上,看到了千万年岁月留下的痕迹,历尽沧桑的。“怎么了?认识?”清韫瞟了眼那两人离去的方向,对夜篱说。“嗯”夜篱叹了气,道:“你也见过的。”“是吗”清韫仔细回想了一下,他见过的人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夜篱认识的他基本上都打过交道,除了……清韫抬眸,问道:“他是以前那个救过你的人”说起来他们也只有一面之缘,就是当初在昆吾山夜篱救他的时候,而清韫记得,他当时好像还对方衍吼过两句。他对这人印象不深,但记得这人一脸柔弱相,说话也是温温雅雅的,和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有了一些变化。但这种变化在他眼里非常的微妙,如果一定要说,应该是从稚嫩到成熟的变化吧。夜篱点点头,道:“当初有幸遇到他们,才免遭于难,如今百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只可惜清韫当时伤得太重,并没有与他们有过多交涉,也不明白夜篱这种没来由的担忧是为什么,但还是说道:“现在各大门派都在暗里争锋,帝都也在韬光养晦,无论从何处讲,他们这种散修都是最有利的那方。”接着他话锋一转,靠近夜篱道:“师兄,你是不是关心过头了”夜篱无视了他的调侃,神色恢复自然,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堂厅,顺便教训道:“下次对人客气点,要不然别人都要以为我们清静墟是什么狼虎之地了。”清韫直视着那双眼睛,突然一手抓上他的后颈,在那唇上落下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吻。夜篱不防,被他带的差点没站稳,手下意识抓住清韫,清韫恶趣味上来,竟直接在夜篱舌尖上咬一下,血腥味霎时间在口腔里散开,流入两人的咽喉。夜篱皱了一下眉,抓在清韫肩头的手不断收紧,像是对这人的警告,但侵略者毫不在意,甚至能更进一步。良久,侵略者才餍足般的退了出了,轻声道:“我下次一定对人客气点。”他在“一定”这两个字上加重言节,听起来丝毫没信誉可言,但夜篱蹙着眉,耳根也有些泛红,他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有人。”清韫刚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欲望当中,所以没察觉到,不过现在…清韫确实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他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半大的弟子直愣愣的杵在那里,像是被震惊了八百年似的。苏暮霭也不想,他只是将那两人带到堂厅,等墟主来却等不到,才下来看看的,谁知一下来竟恰好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为什么清韫师兄会住在沧澜院,为什么墟主会对他笑,现在他全都知道了。苏暮霭站在原地,消化了这个震惊他八百年的消息,突然反应过来,在清韫开口之前捂住双眼,边往回跑边减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清韫嘴唇半张,眨眼看着那个即将消失的身影,有点好笑。而余光里,夜篱已然扶了额。清韫不适时的咳了一声,指了指苏暮霭离去的方向,道:“迟早要知道的。”夜篱不想听,他挣开清韫在他身上乱作为的手,径自转身离开,清韫站在原地挑了一下眉,继而跟上了他。两人回到堂厅,没想到苏暮霭竟然还在,只不过和他们对视一眼便低下了头,看来承受能力还挺高。杳无音见到夜篱,起身问好:“夜墟主,久仰了。”夜篱余光落在方衍身上,直到现在,他仍未摘下斗笠,但现在还不是他们说话的时候,于是他颔首示意,说道:“承蒙久仰,有事直说吧。”“那我便不多做寒暄了。”杳无音微正神色,道:“在下此次前来,有两件事。了明夜篱沉默了片刻,道:“无论是对帝宫赴宴,还是对花易落,我都没有丝毫兴趣,清静墟为避世之墟,这种事……”他语意为拒绝,但话还未说完,便被对面一人打断:“但流程还是要走的,帝宫水深,他对各大门派以及各方势力都发了请柬,意思再明显不过,若是一个人也不去,恐怕会引来诸多后祸。”三人同时看向说话这人,他刚刚一直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形同虚设,直到这时,才语调平缓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仅仅是三言两语,方衍便听出了其中关键,帝都的权威摆在那儿,去与不去,其实不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你也收到了?”夜篱蹙眉问。方衍顿了一下,帷幔后的眼眸动了动,没说自己收到没有,只是道:“花缔此举,定有其他安排在里面,天下这么多人,他不可能一个一个全部杀光,所以此次赴会,我更多倾向于他是在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