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再说哦。”徐陆笑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捡出来一份答案:“都喜欢。以前和现在,都一样。”“噫,渣男的标准答案。”梁青臾笑着戳了戳他。是挺标准的,但也是真的。“心情好些了?”徐陆低了低头,离她更近了些。梁青臾笑着把额头靠在他胸前,算是回答。“那我也告诉你个秘密吧。”他轻声说。“你还有秘密呢?”她有些意外。“唔……有一些吧。”他笑着说,扶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些,“我大学的时候本来是打算出国留学的。”“我知道,徐瑶说后来你被甩了,这事也就没提了。“徐陆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这丫头真的是什么都说干净了,好在梁青臾并不介意。“在那之前就决定不去了。”他说道,“徐瑶还小,我不能走。”梁青臾嗯了一声。“我爸进去之前,方阿姨就趁着去香港旅游,没再回来。徐瑶跟了我堂叔。”徐陆顿了顿,“那时候亲戚们在讨论徐瑶怎么办,我没吭声。大家也都理解,说就应该这样,我没有义务要照顾她。后来,爷爷过世,守夜的时候我看见……”梁青臾手心捏紧了些:“我知道。她跟我说了。”徐陆明白得快,笑了笑:“她不知道。”“嗯?”梁青臾没明白他的意思。“堂叔那个儿子,大我两三岁,小时候逢年过节也都在一起玩。”他说道,声音不自觉低沉下来,“我小学他初中那会,就会带着我们一群男孩子一起看片。”梁青臾瞳孔微张,抬头看着徐陆欲言又止。徐陆点点头,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后来上高中,听说翘课出去嫖给扫黄的正好抓到,看在是未成年,教育了一番就放回来了。”徐陆顿了顿,看向梁青臾,“我大概是知道的。在我看见以前,就应该知道的。”那个人渣,书没好好读,高中毕业后就游手好闲,什么工作都干不久,算是在家里啃老。也正因为这样,堂叔也才想抓着徐瑶,惦记着多少能捞到些好处。羊入狼窝,他们告诉徐陆结果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反悔的。妈妈走的前两年,他也恨过徐瑶她们,但恨并没有让他好受些,后来知道家里发生的变故,知道他们其实也都过得不好,恨忽然就没什么用了。再后来在灵堂见到徐瑶,她比记忆里的样子长大了些,也阴郁了很多。有些禽兽,虽然人前装得很像人,但从身边人紧张不安的神色里,也能窥见许多。“我一直在逃避这件事,直到亲眼看见了。”徐陆说道,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安静的夜晚,他出去买了瓶水,在照不进光的灵堂外面,听见来自黑暗的声音。他在那一瞬间忽然获得了像她那样的勇气,他冲上去,一拳打在人渣的脸上,也狠狠地打向心里的自己。“你不是说,我总是和徐瑶太生分吗?因为我问心有愧,我不是好哥哥。我经常会想,如果一开始就能冲动些,是不是就不一样了。”他轻笑,这些话他已经在心里问过自己很多次,“我到现在也不敢问她,在我没看到的地方,到底……”“都过去了。”梁青臾打断他,一直重复痛苦的过去并不会让人好受,只会陷在无尽的自责里。“我知道。”他笑着俯下身,微微仰起头,双手轻捏着她的脸,“所以啊,没有绝对正确的路。我多羡慕你。”梁青臾一愣,她这才听明白他的秘密。他想告诉她,她总在嫌弃的过去,也没有那么糟糕。她说要向前看,但却一直在回头,把对未来的迷茫都归咎到过去。他总在怀念过去,但也不是想回到过去。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而已。“绕了半天,还是更喜欢以前啊……”她理了理情绪,开起了玩笑。徐陆知道她听明白了,有些高兴也有些愁,毕竟一个回旋镖还是击中了自己的眉心。“也不能这么说。”他想了想,“以前是三天两头进办公室挨批,现在总不能三天两头进派出所吧?”梁青臾气笑了:“你说得我好像是有什么大病。”“现在就刚刚好啊。”他将她拉进怀里,“你向我走,我向你走,你要是和以前不一样了,那我就来当你。”她笑着抱紧他:“谢谢。”是只有她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观景台边到处都是两两成对的情侣,嬉笑的,拥吻的,谁也不比谁更扎眼。但台子的另一头还是有人下意识地吐出一句八卦又兴奋的“卧槽”。是中秋放假被派来带远房表妹城内到处打卡的肖硕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