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庆功宴也进行得差不多了,众人正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还清醒着的帮忙把喝醉了的给扛上车,才打电话叫司机过来开车送他们回去,夏至自然是自己回酒店,而其余人则是回到了基地中。
一同出去的几个人就没有哪个是彻底醒着的,保级成功加上江弘退役,多多少少都喝了点儿,一张嘴都是酒味儿,也就江弘和彭离脑子还清醒点,下了车后没把人往垃圾桶里带。
就这么个状态,丢了谁少了谁也发现不了,自然没人注意到张应岘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简而言之等他们到了基地里的时候,感觉上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回到基地后自然是各回各屋,易繁睡得跟昏迷了似的,秦宇不放心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生怕他半夜睡醒了酒劲儿还没过去,从寝室阳台上来一个信仰之跃,干脆把人带回了自己房间。
寝室灯光是统一的白炽灯,光线在醉酒的人眼里显得有些刺眼,秦宇鬼使神差地伸手关掉灯,缓步走到床边,神智和反应都有些缓慢了。
应该是想多了,按照他这个状态,地震了都不一定能醒。秦宇一边伸手拉过一床薄被给易繁盖上,一边想。
房间的窗帘遮光性极好,将屋外那零星的光都遮得严严实实,使得屋内人的感官被成倍放大,秦宇甚至能听见易繁平稳的呼吸声,能模糊的描出床上躺平的人的五官轮廓。
也没有多余的精神去洗漱了,困意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秦宇打了个哈欠,翻身上床,把被子往自己这边扯了扯,想想又撑起身子,确认易繁盖好了被子之后才躺了下来。
睡吧。
他想。
再多的难题在睡梦里都会得到解答。
而树干上的蝉深陷黑夜却不自知,固执地发出苍白扰人的蝉鸣。
第二天是易繁先醒的,他揉着眼睛坐起来,都翻身下床了才察觉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地板的花纹和他每天早上起来看到的不一样。
他愣了下,回头看了眼床上的秦宇,抬手揉了把头发,想想又把被丢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给秦宇盖上,之后穿上鞋,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门锁落下的那一瞬,床上躺着的人叹了口气,翻身将被子压到身下,缓缓睁开眼睛,彻底没了睡意。
年轻的好处就在于喝醉后没有多大的不适,易繁除了有点儿头重脚轻之外,真的没什么别的感受,睡一觉起来又原地复活,精神力好得不能再好。
从秦宇的房间一出来就遇到了方迟,易繁反手将门关好,清清嗓子中气十足道:“早上好啊我的朋友!”
“是挺好的,”方迟懒洋洋地说,“你再大声点儿,隔壁魔兽分部的都能听见你这声早上好了。”
“你等会儿我,我洗漱完出来一块儿下去。”易繁把方迟往前推了两步,自己转身进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方迟真的在原地等着他,易繁笑笑,走过去勾着他的肩膀往前走,“昨晚喝多少啊?”
“不记得了。”方迟说,“我就记得彭离喝酒是真的狠啊,跟喝水似的……江弘都拉不住他,不过到最后好像就他和江弘要清醒点。”
易繁还记得自己喝醉前彭离喝酒的画面,江弘就坐在他身边一脸生无可恋,砸吧砸吧嘴对彭离念叨:“你说这个队伍,我游戏上一个都拉不住就算了,到了饭桌上,还是一个都拉不住,酒厂欠你钱了啊你把酒瓶子给我放下……”
之后的记忆就有些断片了。
大概是他看着彭离喝得那么畅快,心里实在有些痒痒,忍不住端着秦宇的杯子喝了两口,然后看见江弘惊恐的脸,笑着打了个嗝儿。
再然后便是和秦宇一块儿去了酒店门口醒酒,说了些话,说了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记忆的最后,有夏至的声音。
易繁抿抿唇,扭头刚想和方迟说什么,视线接触到对方的眼神后愣了下:“你看着我干什么?”
“没事儿,我昨晚有点儿不记得了。”方迟说,“你是和秦宇一起上的楼?”
“是啊。”易繁点点头。
“然后就去他房间睡了一晚上是吧?”方迟说。
“没错啊。”易繁继续点头,按照今天醒来的那个情况,应该是这样没错的。
“哦。”方迟敷衍地应了声,换了话题,“江弘中午就走。”
“啊。”易繁反应了一下,“中午就走?不吃下午饭啊?”
“你以为他是来做客的啊?”方迟翻了个白眼。
可不是希望他来做客的么,还能下次再来呢。
易繁悄悄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和方迟一起进了食堂。
不一会儿彭离也起了床,到了食堂之后谢由和秦宇也走了进来,最后到达的是江弘。
还要感谢张应岘对他们的教导和叨逼叨,导致他们每日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往食堂跑,雷打不动,都快成条件反射了,食堂阿姨也乐意看着这群小孩儿好好吃饭,不管什么时候来都愿意帮他们把饭菜热一热。
“最后一顿了啊,”江弘说,“阿姨给我弄点儿好的吧。”
“别瞎说话。”食堂阿姨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以后有机会常回来。”
“好。”江弘笑着应了一声。
“没机会也要常回来看看。”易繁跟了一句,“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是可以的。”
江弘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