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扇门前,彭振声回身道:“进来吧。”说着就推门而进。
房间内的光线没有走廊明亮,但也足以看清里面的物事,一个个书柜整齐的罗列着上百本书籍,有的厚的吓人。一张办公桌横陈着,房间内装饰摆设古色古香,隐隐散发着檀香木的幽香。黄曦道不明白,有钱人为什么都喜欢收藏些古玩字画,自己却半点提不起兴趣,是没这种见识还是没到那种境界?当然这些问题他不能问彭振声。
彭振声一指对面的雕花木椅道,满是赞赏道:“坐吧。”
黄曦好整以暇,点头坐下,现在的彭振声只如一个长辈般慈眉善目,道不再让黄曦感到压力,表现得自然沉稳有嘉,彭振声又开口道:“这次我请你来,是想见见你,没什么大事,你大可不必拘谨,当我是你的朋友即可。”
“谢谢彭伯父的厚爱。”黄曦也是不卑不亢,宠辱不惊。
“嗯,我就很好奇,你仅用两个星期时间就当上仲恺中学的老大,接连又征服华宇中学,现在连育才职中都快垂手可得,按照这种速度,不出半年,半个g市的高校都能收入囊中啊。”
黄曦知道这些都是八旗帮的地盘势力,现在彭振声说出这话,是不是有点秋后算账的意思,转念一想也不会,否则自己不可能这么顺利拿下三所学校。见他神色紧张疑惑,彭振声摆摆手道:“没错,这些都是八旗帮的地盘,但对我来说没什么,况且叶雷城也跟我交换过承诺,现在整个g市的高校你都可以尽情征服。我就想问你,叶雷城当初跟你承诺过什么?”
黄曦沉吟一下,便把自己和叶雷城的亲妹叶敏婷的相识过程粗略一提,解释说叶雷城只是想表达谢意,并没应诺什么。彭振声边听边点头,眉头却不自觉皱起来,黄曦猜不到他想什么,沉默一会继而眉开眼笑的转移话题道:“对了,你跟耀祖认识多久了?”
“一个月吧。”黄曦把开学的时候跟彭耀祖的相识相遇说了一遍,其中当然有删节选段,但也无伤大雅,听得彭振声开怀大笑,仿佛身临其境般回到少年时期的叛逆岁月。直到黄曦语毕话尽,沉默一阵,前者才恢复古井无波的神情道:“耀祖这孩子,从小就跟同龄人不合群,读书这么多年,换过的学校加起来比我的白头发还要多,坦白说我这堆白头发还是拜他所赐呢。”
黄曦知道这话开玩笑的成分比较多,但也不禁对彭耀祖的事比较上心,当下试探性问道:“彭伯父,我能问一下耀祖问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因为我曾经问过他怕不怕黑道?他却跟我说他恨黑道。”
“怪我当年为了社团的事,没尽到父亲的责任,你应该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没见到耀祖的母亲。”黄曦茫然点头,彭振声仿佛回忆起悲痛欲绝的事情,眼神竟然开始湿润起来,声音略微沙哑的抬头道:“年轻的时候,我还是个不学无术的街头小混混,跟着一个大哥混黑道,几年后渐有起色,后来一次帮派冲突,老大被杀,帮派群龙无首,我和几个兄弟当时硬着头皮接过社团的事务,那时候兄弟齐心,发展的特别快,八旗帮就是那时候声名鹊起的,后来我在酒吧邂逅到耀祖母亲小蝶,那时意气风发的我自然有无数女人青睐,但惟独她能让我动心,直到耀祖出生以后,龙帮在这个时候强势崛起,叶家叶啸龙如日中天,几成绝唱。我们两帮相争这几年,死伤无数,最后在政府和一个南方大黑帮的调停下才得以停息战火,平分g市的地盘,再往后几年,我忙于社团的事,三天两头不在家,疏于照顾这个家伤了她的心,带着耀祖离家出走,阴差阳错遇到那个黑帮老大,初时他们还相处不错,后来我让小蝶回心转意,那人不甘心竟然错手杀了小蝶,我那是也是悲痛欲绝,头脑发热想帮小蝶报仇,可惜多次无功而返,折兵损将不说,我两个情同手足的兄弟也因此送命,所以耀祖一直对我怀恨在心,不是我不想报仇,而是能力有限啊。”说道最后,彭振声竟然潸然泪下。
这是一个让人无限唏嘘的故事,一个堂堂男子汉竟然有如此感性的一面,不禁让黄曦也为之动容,一切仿佛已有答案,为何彭耀祖如此憎恨黑道又向往踏足黑道,那一夜的他依旧历历在目,久久萦绕子黄曦心头。连称霸一方的彭振声也无法报仇,这个黑帮到底有多霸道?
这一夜,彭耀祖要留黄曦过夜,后者也没拒绝。这是一个难眠之夜,试想八岁的彭耀祖亲眼历见自己母亲死于他人之手,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记忆,辗转反则未能成眠,但黄曦却下定决心,要和彭耀祖携手并肩,报那杀母之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翌日早上,仲恺中学高二级楼顶,太阳初出,各人精神抖擞的跟着彭耀祖锻炼着身体,自从这个老师教起这群混子打架技巧,大家都认真学习着,一种别样奇怪的氛围直袭仲恺中学,他们不求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只求打架本事见长。
午饭过后,众人马不停蹄赶往育才职中,征服的路就在前方,永不止步。学校附近的一排树荫下,蹲着十多号人,皆是高中生打扮,一见十多辆摩托车由远而近驶过来,众人纷纷弹飞烟头,笑容满面迎了上来。一眉目清秀的少年当先从驾驶座上跳下来,拨弄着被吹乱得不羁放纵的头发,其他人也是爱好面子的,搔首弄姿起来丝毫不输刚才那少年。
“老大,你终于过来啦。”这边一个身形肥胖的少年激动道。
“嗯,刚才那条小路有点塞车,所以来晚了点。”黄曦避重就轻的虚心解释着,其实就是自己这方霸占整条马路,和一台小车互不相让,僵持十几分钟,最后还是自己这样人多势众让对方知难而退。
杜德雄不知道个中故事,也只能信以为真了。黄曦对他们的信任十分满意,大手一挥,往空地走去,经过那里时,昨天的激战依旧有迹可寻,让众人既激动又唏嘘。原班人马,轻车路熟,翻墙而过。
被拘留一夜的宋超今天才回来上学,本以为黄曦不敢再打自己的注意,正大模斯样的享受着身边小弟的恭维声,突然一人惊呼道:“超哥,仲恺中学那帮人又来了。”
说话间黄曦一众已经站定面前,不少人没了前天的气焰嚣张,紧张的盯着这群如狼似虎的少年,呆立当场,他们都见识过这些人打架的狠劲,但还不是怕这个,主要是公安局的牢狱之灾让他们心生后怕,所以一时间竟然不敢乱动。
宋超表情瞬间僵硬的如同化石,但马上反应过来,腾的跳起来,顺手抄起刚坐热的凳子,目光略带惊惧的看着众人。黄曦镇静得如同有恃无恐般漫不经心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来,试试往我头上砸过来。”
宋超心生寒意,这样咄咄逼人的黄曦他不是头一次见到,当时自己也用董彪的名号唬过他,可惜这人好像天生不怕死一样,你狠,他比你更狠。当下有点颤抖道:“你敢动我,黑哥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八旗帮有多厉害,出入公安局如自家。。。。。。”
黄曦摆手打断他,冷笑道:“我曾经说过,只要我赢了,这里就是我的地盘,董彪是不会再管你了。”
宋超喃喃自语道:“不会的,黑哥有情有义,不会这样对我的。”说着竟然摸出手机拨了出去。
黄曦拉一张凳子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宋超,电话是打通了,却没有人接,反复几遍过后,电话直接提示对方已关机。宋超茫然如死灰般站着,难以置信的看着黄曦一众,后者对他的表情十分满意,站直身形道:“眼下你有两个选择。”
宋超眼神闪过一丝希冀之色,但又不敢开口说话。黄曦霸气迫人的盯着他道:“要么把手里的凳子狠狠砸在我脑袋上,要我等我们冲过来痛殴你。”说着身后众人已经蠢蠢欲动般耸动身形,机警的盯着班上的学生。
宋超听得冷汗直冒,连手都有点发抖,这是什么狗屁选择啊?怎么选都是要势在一战。黄曦给他几秒时间考虑,但后者茫然未动,便缓慢的抬动脚步,步步紧逼,宋超被迫退后,二人一进一退,很快便逼至墙角,黄曦怒喝一声:“动手啊。”
宋超突然眼神一凛,竟然听话的把手中的凳子狠狠的抡了出去。只见这张凳子挂着风声破空直扑黄曦的脑袋,众人的紧张的惊呼出声,黄曦可不是瞎的,怎么可能看着这张凳子砸在自己的脑袋上,只见他双手瞬间伸出,灵活的接住,下一秒身子急速扭转一圈,借着扭转的速度顺势甩手又抡回去。
宋超目光惊惧的看着这张凳子比去时更快的袭向自己,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危险在接近,下一秒他就会应声倒地。奇怪的是,这张凳子竟然差之毫厘般贴着宋超的头发直接往窗口外飞了出去。众人暗叹黄曦的眼界太差,只有跟黄曦交心的几个兄弟才知道,他是故意而为之的。
宋超回头看着凳子砸在窗外的树上,方才虚脱般靠着墙壁泻在地上,心惊肉跳的喘息着。黄曦悠然的点上一支烟,环视整个班,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竟无一人敢造次,知道戏已做足,是时候谢幕了,当下上前坐在宋超面前道:“表现还不错,如果你不砸我这一凳,估计你要躺医院了。”
宋超真不能以正常思维去对待黄曦,自己把凳子砸过去,对方竟然还得感恩戴德似得,这是人吗?这是怪物吧?后者不管不顾他怎么想,淡然笑道:“我只敬重不服输的硬汉子,如果刚才你不反抗任由我打,我也不想交你这样的兄弟。怎样?有没有想过和我一起征服更多的学校?”
宋超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是怎样,嘴唇嗫嚅着久久未能成话,直到旁边一人推推他道:“超哥,他问你话呢?”
宋超这才回过神来,转忧为喜的重重点头。黄曦拍拍那人的肩膀,把烟递给他,那人受宠若惊般接过来,神色兴奋的看着班上的同学,好像黄曦给他长了脸一样。后者也没过多反应,拉起宋超,顺手握着他道:“以后这里,你还是唯一的老大,保护费这事以前该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这个没问题吧?”
宋超煞白的面色这时才因为黄曦的话回过点血色,继而还是重重的点头。后者一视同仁般为他逐一介绍自己这方的兄弟。直到杜德雄的登场才感同身受般跟他深情拥抱,彷如再造之恩般目视着黄曦。又寒暄几句,交换各自的电话,黄曦一众才如众星捧月般万人空巷的被送走了。
来的时候爬墙,回去的时候,宋超仗着学校老大的身份为众人开启学校的大门夹道欢送,惹得几个保安既惊奇又无奈。
随着黄曦计划中的第二站靠稳,当晚的庆功宴如常旧照,那些重复的话题就不多说了。一月一次的月考如期而至。黄曦打算把征服其他学校的事暂时搁置,好好应付这次月考再算,总不能每科都不合格吧,这样怎么对得住每天苦口婆心的母亲啊,所以这几天大家甚是难熬。
为期三天的月考终于落幕,黄曦拿着成绩单笑容甚是灿烂,荒废一个月的学业怎么追上呢?当然是作弊啦,这对一个学校老大来说不是易如借火的事吗?李文强等人压根就不关心成绩的事,开考十分钟就已经呼呼大睡了,当然不会交白卷啦,只是连题目都没看,答案已经跃然纸上了,能蒙对几个就看上天眷不眷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