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夜宴结束后三天,叶眉雪接到指令去袁振府上,说是有圣谕。她心里一阵狂喜,想着一定是与司徒睿珩解除婚约的诏书。叶眉雪高高兴兴地进了忠义厅,却发现忠义七子均在座。
看到叶眉雪进来,东方智明依然是不改阴阳怪气的口吻,说道:“哟,这是谁呀,果然是喜事临门,看着一脸掩饰不住的好气色。”
叶眉雪一愣,没听明白东方智明的话:“喜事临门?什么喜事?”
坐在一边的楚翔天接口道:“自然是你和司徒公子的喜事咯,司徒家已经请旨,皇上答允他们半月之后的吉日让你们成婚。”
“什么?”叶眉雪如被人兜头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脑海里只“嗡”一阵,便没了半点思绪。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司徒睿珩打算退婚吗?怎么又突然要结婚?半月后?这么急?
叶眉雪的脑子如僵住一般,这个打击太过突然,突然地她一时没办法思考,就连袁振进来,她都忘了请安,就那么呆呆地立在那里。
袁振看着叶眉雪的表情,皱了皱眉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义父也不啰嗦啦,这几天你就安心在家准备嫁妆吧。”
“不,我不要结婚,我不要嫁给司徒睿珩!”叶眉雪“普通”一声跪在堂前,瞪大了眼睛望着袁振:“义父,我求求你,你让皇上收回成命吧,我不能嫁给司徒睿珩!”
袁振脸色阴沉地哼了一声:“杂家知道你跟那个锦衣卫的小子好,但是那小子太不上道,处处跟杂家作对,想要娶你,让他做梦去吧!”
“可是……”叶眉雪还想说什么,袁振一拍桌子怒声道:“够了!你跟萧煜的事情京城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司徒家不计较还肯要你,那完全是看在杂家的面子上,你就别给杂家丢人了!!赶紧滚回去好好呆着,准备十五天后出嫁!”说着一拂衣袖,转身离开了。
叶眉雪呆呆地跪在地上,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老五张希泽叹了口气,走过来将叶眉雪扶起,安慰说:“雪儿,那司徒家是兵部尚书,地位显赫。你这边有义父撑腰,他们也不敢怠慢你。你嫁过去,好好做个少奶奶,岂不比这每日里腥风血雨的强。”
叶眉雪抬起头,冲着张希泽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像个僵尸一般转身离开。背后,东方智明撇了撇嘴说:“切,真是个不知足的丫头,多好的一件事,我们想都想不来呢……”
“闭嘴,”袁立虎喝止了东方智明。他们虽然只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以兄妹,但是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这几个兄弟都知道司徒睿珩的为人,也知道叶眉雪嫁过去的原因,大家看着叶眉雪失魂落魄的背影,多少心中都有些不忍。
叶眉雪如行尸走肉般地游荡在街上,漫无目的。她曾一度以为,这个婚约算不了什么,自己迟早能从里面脱身。但是,这些日子过来,她知道,雪娘的一切都不在她手里掌握着,不过是生命还是命运。
不知道游荡了多久,叶眉雪来到萧府门前。那左边的果园已经摘完了国子,一树树都是枯枝败叶,不复上次来时的模样。一阵秋风拂过,枯黄的树叶“哗啦啦”地落下来一层。叶眉雪看着看着,悲从中来,蹲在果园里大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问道:“你干嘛呢?大白天的到这里来哭?”
叶眉雪心中一惊,叫着“煜哥哥”便转过身,却不料看见的是朱昭勋的面孔。叶眉雪眼中失望之情更甚,低下头擦了擦眼泪,转身便要离开,却被朱昭勋一把抓住手臂。
“喂,本王就算不是太子,好歹也是个亲王,你这什么态度,理都不理。”朱昭勋虽然嘴上责备,但是眼中却明显流露出关心的神情。只是叶眉雪陷在自己的悲伤之中,无暇细看。只轻轻地将朱昭勋的手推开,低声道:“我没事,殿下不必过问。”
“没事你会蹲在这里哭半天?”朱昭勋显然没打算罢休:“你定是有事来找阿煜的吧?他今晚上衙门里有案子,要晚些回来,我是来等他的,要不你也一起进去?”
叶眉雪感激地看了一眼朱昭勋,摇头道:“多谢殿下,只是……我现在心里很乱,以后再跟煜哥哥说吧。”
“是因为父皇让你马上结婚的诏书吗?”
叶眉雪惊讶地抬头看着朱昭勋:“你也知道了?”
“当然,司徒睿珩父子请命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朱昭勋说着冷笑了一下:“那司徒睿珩一看就是狡诈圆滑之人,京城中都知道他跟殷华公主的事,整日里除了会趋炎附势,就没正经本事,也难怪你会不同意。”
“那不是重点好不好,”叶眉雪抽泣着:“我根本就不喜欢他,怎门能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呢!”
“既然知道不喜欢,那当初赐婚的时候你为何不反对?”
“那个……”叶眉雪心想:那个不是我好不好,那是雪娘,可是又不能说出实情,只得道:“你也知道,我不能不听我义父的。”
朱昭勋点点头:“也是,天下有几个人能随心所欲,更能何况你呢。”说罢拉起叶眉雪说:“既然你不愿意见阿煜,那我带你去个地方散散心。”说着也不管叶眉雪说什么,拉着她跳上马车,对侍卫说了句:“告诉阿煜,我在行宫。”便驾车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