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承到的时候梁叶繁并没有睡,听见外面车子响就起床开门,两个人见面后又是一阵缠绵,折腾到四点才闭着眼睛睡觉,五点齐天承就要起床回市里,梁叶繁舍不得,但也跟着他起床。
齐天承心疼他,劝道:“再多睡一会儿,现在还早。”
轻柔的声音听得梁叶繁弯起嘴角笑,“没事儿,等你走了我可以补觉。”
说的时候总是轻松,等到做的时候万分艰辛,看着齐天承的车子走远,他又禁不起失落,也在这时候,胃里一阵翻涌,他连忙进屋,伏在下水道边吐起来。
很奇怪,除了口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但这种呕吐的劲头一直持续,好一阵才消退,但他整个人却被折磨得浑身无力。
可能是昨天晕车的劲头没有缓过去,可能是吃坏了肚子,也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梁叶繁这样想着等力气回到身上后也没有多在意,忍着困倦去给鸡喂食,做完家务后也没有吃早饭,直接回到床上再睡觉。
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拿过来看是同学的号,才想起来昨晚在网上谈的那件事,打起精神和他细谈。
谈完后说着就挂了电话,看见齐天承的短信,挨个儿看下来后又择了最近的一条回过去,意识到肚子饿了放下手机就去做饭。
“暖风使人倦”这句话是真的,整天梁叶繁都在这种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的状态中,温暖的夏风吹得整个大地都舒展开来,人也跟着困倦,眯着眼睛就能睡着,但他下午要去接父母,只得强自坐在电脑面前,浏览昨晚没看完的信息,偶尔回齐天承的短信。
一句“吃了饭吗?”“在干什么?”也能让他嘴角翘起,甜蜜的回过去,好像恋爱的时候,一件小事一句简单的话,都能变得不平凡。
那是因为,用心,带了特殊的感情。
有齐天承的陪伴,很快到接父母的时间,梁叶繁说有事要忙就带上手机出门,到车站火车还没到站,齐天承的短信他看过也没回,担心他打过来又是一阵唠叨,打算人到家再交代这件事。
四点十分的时候火车准时进站,梁叶繁又等了几分钟才看见父亲和母亲拎着包裹挤在人群中,连忙上前接应。
见面后几个人又说了几句问候的话才跨上车,梁鸿在,摩托车永远没有梁叶繁掌舵的份儿,他也乐得清闲。
回到家周家兰就没有停歇,拿出准备好的种子准备明天播种,而梁鸿也要出门看看哪片地可以先播种。
原本五月一号正好是播种的时节,但他家有老人过世耽搁了几天,在下苗的好时机,错过一天,收成就会大不相同。
梁叶繁见父母忙碌起来,憋在心里的话越来越沉重,终是提起一口气道:“爸妈,你们先别忙,我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
“什么事儿?”周家兰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严重,随口就问出来。
梁叶繁没有回答,只是拿椅子让父母坐,“先坐下来,我慢慢说。”
梁鸿奇怪的看他一眼,说:“什么事这么认真?”
梁叶繁只是笑笑,缓解自己的紧张,待父母坐下来后自己也坐下,“我想在家创业,今年的田地用来种植瓜果。”
周家兰疑惑的看着梁鸿。
梁鸿听完后沉默了一秒问:“怎么有这个想法?”
父亲问了,他也就说下去,“前段时间和天承谈到旅游上的事,他说单一的风景并不能使旅游有特色,要想客源好,需要特殊的娱乐项目,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学校旁边有一片桔园,有次桔子成熟的时候看见导游带团让游客在园里摘桔子。
如果我没也栽些果树,在果物成熟的时候对游客开放,这样既可以将水果卖出去又可以成为旅游线上的一个亮点。”
梁鸿直接说:“果树不是一年就能结果子,桃三李四杏十年。”
“这个我也想过,可以多规模的种植,不是单一的品种,第一年可以大面积种植一年生果物,桃树橘树需要慢慢来,这些果树长得慢需要的经费也少,第一年我们要注重现收的果物,不管它价钱怎么样,面积大了自然会吸引游客的注意,有游客的地方就有买卖。”
周家兰听完一直不说话,看着梁鸿等他说,但她眼睛里已经闪动着雀雀欲试的光芒。
梁鸿沉思了片刻道:“这件事不是小事,你要想清楚。”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李村的表叔不是用农田种藕吗?一年收入也有五万,单那几块田,如果用来种庄稼,一年的收入一万不到。”梁叶繁意志坚定的跟他们分析。
周家兰想起是有这么回事,说道:“这话说的不假,庄稼的收入确实少,家里靠几块田地赚来的钱也才一万刚过,这还是在天气好收成好的情况,人还得累死累活的陪着那些庄稼,你表叔种藕,有水就行,也不需要人操心,比我们轻松多了。”
不管父母同不同意,梁叶繁继续说下去,至少要争取这一回,“我不提倡种藕,挖藕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我想在水源足的地方养鱼,村里几口荒塘不是没有人承包吗?我想在那里面养鱼,养得好一年也有三四万的收入,农田则用来养泥鳅和鳝鱼,这些鱼都是一年就可以出苗,收效不好当年就可以想办法转行。”
“养鱼只要肯花心思,没有亏本的生意。”周家兰说句实话。
梁鸿说:“想法是好,实际操作起来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我知道,凡事都要踏出一步,踏出去后,就算遇到困难也要坚持下去,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叶繁我支持你,反正家里的这些田一年也没多少收入,如果不行,也只是亏损一年的收入。”周家兰笑开,“男孩子就要有理想,你有这个想法这个干劲我很高兴,而且我也觉得天承的项目对我们有帮助,为什么不借助这个机会发展一下呢?我这辈子穷怕了,要跟着儿子享福。”
她拉起梁叶繁的手放在手心拍拍,眯起的眼睛两角的皱纹叠在一起,但这并没有减少她脸上幸福的光彩。
梁叶繁的心底生出一股热潮,却又带着酸涩,他知道母亲绝不是爱慕虚荣贪图享乐的人,为这个家付出的比任何人都多,不禁握紧母亲的手道:“妈,我会的,我再也不要让你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