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行李,成实离开了房间。刚一回到大堂,胖警察便再次打开电视,在藤椅上坐下了身。看样子,他似乎并不准备送成实出门。
伸手去开玄关大门时,成实听到外边似乎有人在说话。说话的人似乎是在和人争辩什么。
&ldo;说了啦,这是规定。现在这里禁止无关人员入内。&rdo;
&ldo;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并非无关人员。直到今天早上,我都一直住在这里的。&rdo;
&ldo;这个……就凭这种程度的关系,我是不能让你进去的啦。&rdo;
&ldo;那要什么程度的关系才行呢?你倒是给我说说啊。&rdo;
走出门外,成实吃了一惊。和刚才那名年轻警察争辩不休的并非别人,正是汤川。成实叫了汤川一声。
&ldo;你来得正好。你也来帮我说两句吧。我跟这警察说,让我进屋去看看,结果他却跟我讲些有的没的,死活不肯让我进去。&rdo;
&ldo;说些有的没的人不是我,是你。反正就是不行,麻烦你回去吧。&rdo;说完,那名警察便走进了旅馆里。
汤川两手叉腰,叹气道:&ldo;这都叫什么事!&rdo;
&ldo;您要进去干吗?&rdo;
&ldo;我估计鉴定人员应该已经在屋里展开过再现试验了,所以就想进去查看一下痕迹。照我的推理来看,他们的试验是不可能成功的。&rdo;
成实盯着物理学者的脸看了一阵。之后,她眨了眨眼,说道:&ldo;试验不成功?为什么?&rdo;
汤川就只扶了扶眼镜,并没有回答成实的问题。
&ldo;真够心烦的。早知如此,我就不走路来了。&rdo;说完,他便迈出了脚步。
&ldo;请等一下。我开车来的。要不我送你去宾馆吧。&rdo;成实走到了面包车旁。
等汤川坐到副驾驶座上之后,成实发动了车子。&ldo;绿岩庄&rdo;和他住的度假村宾馆离得并不太远,开车的话,也就只是几分钟的路程。
车上,两人彼此无语。成实心里虽然一直在惦记着刚才的问题,但她很清楚,就算自己问了,汤川也是不会回答的。
不久之后,宾馆便出现在了两人眼前。可是,还不等成实把车开进院内,汤川就说道:&ldo;我在这里下就行了。&rdo;
&ldo;为什么?我把车开到正面玄关去吧。&rdo;
&ldo;不,恭平他们也住在这家宾馆里。你要是和他们遇上了,估计也挺尴尬的吧。&rdo;
&ldo;啊……&rdo;成实把脚搭上刹车板,在路边停下了车。&ldo;真是抱歉。还劳烦您替我着想。&rdo;
&ldo;而且,我也还有些事想问你。&rdo;汤川说道,&ldo;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也可以选择不回答。&rdo;
成实扭头看了一眼汤川。她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ldo;什么事?&rdo;
&ldo;这次的案子,你觉得就只是一场单纯的事故?&rdo;
成实一怔,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ldo;如果不是单纯的事故,那又是什么呢?&rdo;
&ldo;现在是我在提问。那我这么问你吧。你父母依旧坚持跟你说,那是一场事故?&rdo;
&ldo;不是我父母,是我父亲。我听父亲说,那是一场事故。&rdo;
&ldo;然后你就相信了他的话?&rdo;
&ldo;不可以吗?你到底想说什么?&rdo;
&ldo;真是让人纳闷。为什么你居然会一点儿都不怀疑。你的心里,应该也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吧?即便如此,你还是选择了相信。那么,就我推测,你可能是出于两种原因。第一,你就是这么相信你的父亲;第二,你希望事情确实像他说的那样。也可能两者兼有。&rdo;
汤川每一句话,都轻轻地刺激着成实的内心。但他的话,却并没有给成实带来任何的致命伤害。成实搞不清楚,他这样做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ldo;的确,我爸说的话里,确实有那么一些让人感觉不自然的地方。不过也请考虑一下,有时候其实可能是他本人也记不大清楚了。而且,如果就只是一些细微的矛盾,那么应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自首的建议,是我爸自己提出来的。这一点才是问题的关键,所以也就不必再揪着一些小细节不放了。&rdo;成实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她其实是在告诉自己,父亲没有对自己撒谎。
&ldo;原来如此。或许你说得对。对了,你对那位不幸的被害者‐‐冢原到底有多少了解呢?&rdo;
&ldo;几乎没有任何的了解……我就只是听人说,他以前是东京的刑警。&rdo;
&ldo;是吗?记得之前我也跟你说过,我有个朋友在警视厅的搜查一课里任职。只要找他帮帮忙,就肯定能联系上冢原的家人的。如果你愿意代替你的父母去向冢原的家人道歉,那么我会想办法帮你联系。你打算怎么做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