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之前,大军终于到了晋国。
阿绫被云殊直接带回了皇宫,次日便被他封为了皇贵妃,而后不管忙到多晚,他总会去阿绫的长乐宫留宿。
宫中的妃嫔日日夜夜地盼着云殊赶快回宫,好得恩宠。现下他人是回来了,可却看也不看她们一眼,自是恨透了阿绫,私下里都说她老不正经,一大把年纪了还整日里缠着陛下,也不怕那日把腰给闪了!
这日清晨,阿绫刚起床梳洗好,连早饭还没吃呢,就被皇后派来的人给叫到了坤宁宫。
云殊曾下旨说过,让阿绫不必每日去给皇后请安,所以阿绫进宫多日,这还是头次到坤宁宫来。
宫殿装置的华美大气,凤椅上坐着位双十年华的年轻皇后,两旁坐着几位妃嫔。阿绫走到了殿中央给皇后行了一礼。可谁也没理她,该喝茶的喝茶,该聊天的聊天,全当她是空气。
阿绫心里最不耐烦这些小女人玩的把戏,见皇后没说让自己起来,于是神色淡淡地看她一眼,便径自站直了身:“娘娘唤我来是为何事?”
话落,殿内一静,妃嫔们都有些错愕地看着阿绫,心下都道她这是故意想让皇后出丑啊。
昨日十五,按惯例皇上理应来坤宁宫的,可他却留宿长乐宫。这种扫了脸面的事,皇后如何能忍,她今日叫阿绫来就是故意想找她麻烦的。谁知道开头的下马威不仅没镇住她,反而自己被弄了个没脸不说,还被她那淡淡的一眼吓了一跳。
当着这么多妃嫔的面,皇后被她弄的有点下不来台,嘴角的那丝笑变得有些僵硬。起来,她看着阿绫淡淡道:“咱们姐妹一同伺候陛下,自要万分小心。本宫先前瞧着陛下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仔细想想,莫不是贵妃久经沙场,身上的煞气太重冲撞了皇上?”
话落,旁边便有个嬷嬷捧着个托盘上来了。
皇后又说道:“听闻姜国女子最善针线,贵妃就将这本佛经拿回去绣一本吧……”
“娘娘说的极是。”有妃嫔接话:“如此一针一线地将佛经秀了出来,菩萨定能感应到贵妃的虔诚,这样贵妃身上的煞气也必将得以净化。”
阿绫从小就被当做男儿养,那里会什么针线活,这无非就是皇后刻意罚她罢了。一旁的妃嫔早就看阿绫不顺眼了,见状都乐呵呵地出声应是。
跟群女人搅和在一起斗心机阿绫没兴趣,她闻言只淡淡点头,也没应是也没应不是,接了那本佛经就要告退。
皇后见她这样,只以为她是恃宠而骄,于是又开口道:“贵妃整天冷着张脸,半点女子的温婉也没有,服侍陛下怎能如此。李嬷嬷,等下你去送几个教养嬷嬷到长乐宫,让她们好好教教贵妃规矩。”
阿绫神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未出声拒绝,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了。
她想,还好她是被当做男儿养大的,这女人争风吃醋的模样,当真是面目可憎呢。
。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又是一年初春来。
云殊依旧派兵四处征战,只他自己再没御驾亲征过。他想他是怕死在战场上,再也见不到阿绫吧。
这一年来,他对阿绫竭尽所能地好,除了没能给她后位外,几乎女人想要的,他全都给她了。但云殊知道,阿绫心依旧没在他身上。
像现在,明明是在跟他亲热,可她眉眼间一闪而过的不耐还是被他看到了……
两人洗过澡后,云殊刚想抱着阿绫睡觉,就听到殿外有近侍通报道:“陛下,军中有急报传来。”
云殊眉头一皱,连忙坐起身。正月的天,他只身着单薄里衣,下了床却没有先去穿衣裳,而是先将要坐起身的阿绫推回去,又将被角给她掖好,神色温柔地看着她道:“你先睡,我处理完政务了就回来陪你。”
“晚了就在那边睡吧,大半夜的别跑来跑去的,小心得了风寒。”阿绫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关怀。
尽管知道这关怀可能是假的,但云殊还是忍不住翘了翘嘴唇,他俯身亲了阿绫一下,半是取笑地说道:“我若不回来,你晚上睡的着吗?”
严冬和初春是云殊最喜欢的天。因为每到天冷时,即便他不抱着阿绫,夜里阿绫也总会主动地往他怀中钻。虽然知道那是因为她冷,但是他还是会很开心,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一样……
“你不回来才好。”阿绫轻笑声,翻了个身没再看他。
军情急报,耽误不得。云殊也没在同她玩笑,穿了衣服就大步出了长乐宫。
星沉月朗,长乐宫里静悄悄的。
殿外值夜的侍从困的头一点一点地,模模糊糊间忽听一道轻缓的脚步声传来,她猛地一惊,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