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些轻。颤,里面带着不可置信,但音质却是令人倍感舒适的,就像她的人一样,温婉,恬静。
邵以妃此刻是有些懵的,就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到了极致。
对面的女孩,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模样,个子高挑,一双。腿又白又长,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如果不看张脸,她会笑着对她哥说“这是给我找的小嫂子吗?”
可她看到那张脸,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这张和她一样的脸背后代表着什么,其意不言自明。
在过往的二十六年里,邵以妃从未想过自己的亲。哥哥会对自己抱有这样有违人伦的感情。
因为父母早亡的缘故,她和她哥自小相依为命。大她两岁的哥哥从小就像个小大人一样,对她超乎常人地好。所以他在她心中是哥哥,也是父亲一样的存在,尽管他只比她大了两岁。
但就是这样疼爱她的哥哥,对她竟是怀着这样不堪的感情吗?她有些艰难地侧头去看一旁的邵以则,目光里是震惊,是不可置信。
邵以则眉眼间尽是惊慌,他上前了两步,试图对邵以妃解释:“以妃,你听我说……”见他上前,邵以妃不自觉地就向后面退了两步。
邵以则见状,心猛地一疼,所有的解释都说不出口了,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着他受伤的样子,邵以妃眼中的泪水,不自觉地就落了下来。以往总被忽视的记忆,瞬间就浮现在了脑海。她记得,十六岁她来月事时,因为贪凉喝了冰镇的果汁,所以肚子疼的她睡不着觉,于是他陪她睡在一张。上,温暖的大手覆在她的肚子上,帮她揉了一个晚上。
十九岁交了男朋友,她羞怯又欢喜地告诉他时,他嘴角的笑容是那样的勉强,声音是那样的暗哑:“我们以妃,长大了……”
二十二岁出嫁的前一个晚上,她激动的睡不着,想找他说话时,却看到他一个人颓废坐在卧室的地毯上,大口大口地喝着度数极高的烈酒。她跑过去将他手中的酒夺下时,他猛地将她拉入怀中,像是怕她跑掉一样,抱的极紧,她以为他只是不舍得她出嫁而已,原来……
像是要溺死在过往的记忆里,邵以妃猛地回过神,惊慌失措地对邵以则说了句“我……我,家里还有些事,我先走了。”就拿起包逃出了这个让她快要窒息的房间。
邵以则神色黯淡地站在原地,过了许久,他轻笑了声,一下子就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终于,还是被她发现了这不堪的感情……
喜欢上自己的妹妹。邵以则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就像是无缘无故地就喜欢上了。在那张脸越长越让他移不开目光时,他就知道他生来就是要喜欢她的,像是刻在灵魂一样,不得不喜欢,也不能不喜欢。
“她,是谁?”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的邵以则一惊。这时他才想起屋里还有一个当事人,他抬头看去,见阿绫定定地看着他,心里不自觉地就有些恼怒。
都怪她,如果她没有出来,以妃就不会知道他对她抱有那样不堪的感情……
“邵以则,她是谁?”阿绫静静看着邵以则,声音颤抖地问道:“我问你,她是谁?”
被她追问的紧了,邵以则神色一冷,不耐烦地回道:“你一个替身,管那么多干什么!”
这句话,像是一个按键,将两人都定住了。
阿绫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些这样伤人的话。她心疼的厉害,眼前一片模糊,看着对面的人影,她突然就有些无地自容。
是啊,她一个替身,管那么多干什么呢。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替代品了吗?不是只是利用对方的权势吗?不是说好了不能喜欢上他吗……
脚不自觉地就向后退去,阿绫的身子颤抖的厉害,眼眶中盛满了泪水,她睁大眼,不想丢脸地在他面前落泪……
“嗯……”
没有穿鞋的脚一下踩在了玻璃碎片上,钻心的疼痛,将阿绫眼中的泪水终于逼了出来。她跌坐在地,也不顾流血不止的脚,双手捂着脸隐忍地哭了起来。
刺目的血,将邵以则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僵了一瞬,随即神色慌张地将阿绫抱到沙发上,找来医药箱,沉默地帮她处理起伤口来。
伤口有些深,玻璃渣还镶嵌在肉里,血哗啦啦地往外留着,邵以则的心一抽一抽地疼着。他拿着医用钳子,看了眼依旧捂着眼抽泣的阿绫,心神一定,握着她的脚踝就猛地将那玻璃渣拔了出来。
阿绫疼的脚往后一缩,却被邵以则握在手中没法动,她心中本就有气,于是抬头狠狠地瞪了蹲在身前邵以则一眼,趁他不注意,猛地用力踹了他的肩膀一脚。
“我一个替身……用的着你管吗!”她抽抽噎噎地说道。
邵以则坐在地上,神色不明地抬头看着她,心不自觉地就有些虚,有些慌。
四目相对,良久的沉默。
直到手中传来粘。滑的感觉,邵以则才错开阿绫的目光低头看去,似雪的赤足被鲜血染红了大半。邵以则心头一紧,也不顾阿绫挣扎,动作迅速地帮她包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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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二十三岁的阿绫已经在国际上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在国内更是红的发紫,片约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