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杏瞬时怔住,这状态一直维持到她上楼见到刘去。
之前墓中光线昏暗,出来又未曾细视。她现在才清楚看到他的样子,他一身月白衣袍,整个人融在那雪白光晕里,益发清贵逼人,又因还在病中,两颊微红,眉目间却泠泠若冰雪,风华万千端坐于桌,桌上茶烟袅袅,氤氲眉眼。
赵杏心下一紧,突想,这人……真好看,像曼倩一样。
额,醒醒,醒醒,她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想了,但此次,她竟然莫名感到……心虚。
“你不去办你的事,还留在这做什么?”
刘去微微咳了声,语气有些冷硬,五指一握,便要拿茶壶斟茶。
此刻的他,似又换了一副样子,不似不触山上锐利,不似墓中冷清,乍然看去仿佛是一个很好相与的人,实则不然。而此刻,反倒像是赵杏的关切惹他不快了。
赵杏可怜他是个病人,便视若罔闻,默默走过去给他沏了杯茶,又随口打破有丝尴尬的沉默,“十二少,你一身武功,从这跳下去,也死不了的。”
刘去一口茶正抿进口,闻言,果断喷了。
茶水糨了赵杏一脸,她一恼,袖下手抡了个小拳,朝他方向举举,哪知,刘去眼利,正正盯着她的手。
赵杏微微傻眼加恼怒,反正看样子,他也不怎么待见她,她索性朝他拜了拜,道:“您老休息,微臣告退。”
方走到楼道口,背后脚步声突起,她一口气半抽,已被他拎了起来。
他不由分说将她摁倒在墙上,就像那日姿势,那强烈的男·性气息喷薄到她脸上,她顿觉心慌,一抬头,恰恰对上他下巴的伤痕。
伤痕甚浅,却到底是伤了,这位置……她陡然忆起小巷内唇齿交融,心头又是一顿好跳,可这并非她噬下的印子呀,倒像刮胡剃伤的,是了,他是日日要上朝之人,这怎生见人,必是后来拿剃刀划破下颌,将旧痕掩住。
她不禁有丝窘迫的咽了口唾沫,刘去本便有些暗沉的眼眸一下像染了风暴,他扣住她脑后勺,让她贴近自己脸颊,低声道:“本王养了只白眼狼,也不想想那话是为谁而说,你还敢拿话来挤兑我?”
赵杏正要辩解,刘去已俯身将她唇舌封住。
她毫无防备,被他长驱而进,直接挑了舌来吸·吮……这次他嘴里是药味微凉,苦苦香香,她拼命去躲,却被他腿脚横压到腰身上,直至他在嘴里遍遍吃尝完,才堵住她的唇,辗转亲了数下,方松开了。
她气息不稳,身子一溜软滑下去,却被他捞起,又扣回怀里。
他宽大的衣袍微微展扬,将她整个包围起来。
除却身上微烫,这人哪里像个病人?赵杏羞愤爬满心,用力捶打他肩背,丫的却肩胛肌肉纠实,她嘴肿手疼,碍于楼下有人,只得咬牙小叫道:“刘去,你放开我。”
“胆子不小,敢直呼本王名讳了!”
刘去知她不喜,这种情事不比寻常,结果多种,有两相相悦的,有因慑于他权位而臣服的,有盼得好处相从的,有恋生屈就的,亦有抵死相拒。眼前这人有些贪生怕死,却是个倔强性子,他不想弄个两败俱伤,便试着驯了自己性·子,一步一步来,是以此时不太强她,缓缓放手,只微微挑了眉谑道。
饶是刘去并无过逼,赵杏此刻心情还是如翻江倒海。
如今这般,她却再不能自欺欺人,认为他是无心无意之举。
然莫说她早心有所属,单论阳成家灭门,不是武帝便是他亲下杀令,她如何能喜欢他?
又惊觉往日种种,于二人已是过份亲昵,虽说早便立下心志,要成为他最亲近的人,可如今局面,却不在她所有设想之中!
赵杏已将情绪藏得极好,刘去却还是犀利的在她脸上再一次看出和那晚他送食试探时相同的厌恶神色,这亦是他当时待她微微冷漠的缘故,这神色让他狼狈,此时,他心下微微一沉,长袖一拂,倚窗而立,索性挑明了说。
“张安世,本王想要你。除臣子以外,还希望你当我的……伴侣。”
赵杏这下更是震在地上,站也快站不稳了。
只是,令她有丝错愕的是,他没说娈童,男宠等字眼,而是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