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旁人乍一看,以为两人在亲吻,其实并不然。
白霓裳依然拽着荣少东的领带,她个子高挑,偏偏他更加高大。
她仰着头,他俯着头,唇相对,气息分不清彼此,画面和谐,动作亦带着某种天生的默契。
话音才落,荣少东脸色骤变,脸色阴得吓人,冷意顿生。
至此之后,荣少东的脸上、眼里再无一丝任何的笑意,无论是那种笑容,就连那种不走心的假笑都没了。
不难猜出他心情的糟糕程度。
荣少东终于走了,他在白霓裳的视线范围内消失的瞬间,白霓裳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双腿无力再支撑,瘫坐在街边。
她捂着心口的位置,似乎感到心的再次悸动。
白霓裳缓缓闭起双眸,不见任何表情,却仍能感受到她的苦涩与无力。
时不时有过路的好心人问她是否需要帮忙,她回应并且感谢了他们,撑起无力的身子,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顾家。
母子儿子坐在后面,车内安静极了。
苏苡沫紧紧把苏童安抱在怀里,警惕地盯着顾衍白的背影,像只炸毛的猫咪,随时准备伸爪子恼人。
而她话里的苏童安反倒镇定,安安静静地坐在母亲怀里。
他圆溜溜的大眼明亮清澈,一看便知是个聪明智慧的孩子。
苏苡沫从来没有过的高度的惴惴不安,焦灼的眸光时不时扫一眼窗外的风景,从而判断顾衍白的路线以及最终目的地。
顾衍白通过后视镜把苏苡沫的一切看在眼里,漆黑凤眸里的情绪错中复杂,但唯一一点肯定的就是“伤”。
她如此防备他,他怎能不伤?
“去看舅爷,他住在老宅子。”顾衍白沉沉开口。
“那你也应该预先告诉我啊!”苏苡沫并不领情,虽然稍有放松,但仍对顾衍白有提防。
为了不让苏童安缺氧难受,苏童安怀抱的力量减少大半,可她的手紧紧把苏童安的小手攥在掌心。
车子平稳的前进,没有人说话,多少有些冷场。
顾衍白不见情绪起伏,知道他在后车镜中与苏童安的眸光交汇,他的心头升起一种从来未有过的情绪。
仿佛有什么再叫嚣着,那是来自于骨血里的因子,让他的心狂热的加速跳动。
顾衍白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出汗。
以前不知道苏童安的存在也就罢了,现在既已知道他是自己的骨血,想到自己已经为人父,他这个新手,就算是高高在上的总裁,不免有那么一丝丝的紧张。
不过很快,顾衍白又想到在逝去的七年里,他不仅失去了陪伴苏苡沫的光阴,还错过了苏童安不可倒退的童年。
如果苏童安出生的那一刻,他就把他抱在怀里……如果苏童安的第一口牛奶是身为父亲的他用奶瓶喂给他……如果他陪苏童安渐渐长大,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会不会是爸爸……
顾衍白想到这里,短暂的热血沸腾后,竟是浑身冰冷。
情绪的波动,导致他开车的分身,在三岔口时汽车猝然一个趔趄,引来苏苡沫的极度不满,嘟囔着某人究竟会不会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