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兴说:“这个病人,牌子上写肺部肿瘤,记得是62岁。62年减34,28岁,当时28岁。她与我妈邻床,有条件知道我的名字和事务所,所以写信了。”
尤茂昆说:“转了个大弯,就在身边。但也就是儿子你,能挖出来。不然谁会想到。你得到退休人员名册是关键,用了高招。来,开酒!爸佩服你!”
李坤兴说谢谢爸。
不经意间他们自然地以爸和儿子相称。
解菊芬说:“那她为什么写信呢?”
李坤兴说:“这就是我前面说的,可能是知情者出于好心,也可能就是她调错的。当然,还有不少问题想不通:她怎么34年还记得我妈?怎么知道我的生父母是你们、对你们的情况也了解?她如果知道,为什么34年里一直不告诉我们,早一点告诉不是没事吗?”
尤茂昆说:“是的,你要说是医院的事故吧,什么人能让这种事隐瞒着不说,让它酿成大错——简直是犯罪。这有罪吧?”
李坤兴说:“这是肯定的。如果说调错是责任事故,那么故意隐瞒就是犯罪了。”
他们一起分析,怎么也想不通。这应该是早就知道的调错婴儿的事故,为什么一直不说?现在又以这种方式说?
这个卞丽萍在其中是什么角色?
如果匿名信是她写的,那么她能就能知道一切。
三人都觉得要找卞丽萍问。李坤兴建议一起三人一起去,尤茂昆和解菊芬说好。
明天白天都比较忙,约好晚上去医院。
尤茂昆和解菊芬以什么身份见李坤兴的养母?商量下来,还是暂时不说。尤茂昆说,儿子,这牵扯到尤凯的病,他那儿对这件事不晓得知道不,我们相认了他会有什么反应,等这几天好好想想怎么办。本来想大张旗鼓隆重地认你的,让你认祖归宗,我们得到一个好儿子——当然,你原有的家庭一点不会受影响,你就是两个家,但现在,暂时还不能声张。
李坤兴说我理解,也是这样想的。
尤茂昆说,就跟你妈说我是你朋友吧,忘掉交。打官司交上的。
解菊芬说,就明说是五洲的老总尤茂昆,我在边上看那个护士的反应。
第二天晚上有个饭局,五洲请税务局的人,尤茂昆领衔出席。少不了喝酒,税务干部们随意,有两个会喝酒、喜欢热闹的,他免不了要劝酒,自己不能少喝。好在有酒量。他们这一代,有酒量,或至少敢于奋不顾身地喝趴下,是事业成功的必备因素。不知当今这代需要这样不?餐毕让司机开车送到医院,解菊芬同行。
李坤兴已经在医院了,附在母亲耳边说,我有一个老板朋友,五洲电缆的老总,听说你病了,要来看你。虽然他年纪可以做我爸,但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我打官司帮过他的。
生父母与养母相见了,事隔34年。当年两位产妇不过是同在一个医院生产,彼此都可能没见过,出院就更无关系;现在,对方成了自己产婴的养母。
只是,王桂珍还不知道这一切。
肇事者卞丽萍躺在边上,听到李坤兴的介绍大为震惊。
李坤兴介绍说:“妈,这位是尤总,五洲电缆的老总,和他爱人。五洲电缆,阳溪大企业。”
当年20多岁的年轻产妇现在是罹患不治之症的60多岁的奄奄一息的老妇。王桂珍从被子里伸出瘦骨嶙峋手,摇着招呼。
尤茂昆说:“阿嫂你别动,安心养病,你儿子是孝子,会帮你看。关键是你儿子有孝心还有实力,经济上不成问题。老嫂子你儿子跟你说了没有,我是他忘年交,我大小是个老板,与坤兴关系可不是一般,像亲儿子一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看病经费上我不会让他为难。”
王桂珍以病人的慢而低的声音说:“坤兴跟我说了,真是要谢谢你,你是大好人,坤兴有福气认识你。怎么能让你为我出钱,不作兴的。坤兴是好儿子,优秀,要不是他爸生病耽搁,他在北京做科学家的。”
她又说起儿子高考那年她丈夫生病儿子一定要陪去上海看病的事。
尤茂昆和解菊青很要听。自己亲儿子的事嘛。
不好意思让病人多说话,解菊青说:“你要有信心,为了优秀儿子也要好好看病。”转脸对李坤兴说:“这是小意思,需要时尽管开口,我们像一家人一样的。”拿出红包递上。
李坤兴不知道有红包这一环节,想想也正常,就收下,说谢谢。一捏,红包不一般,很厚重,起码有五千。
探病者稍说了一会话就离开。出病房门三人轻声交流。
解菊芬说:“太能肯定了。我一直观察卞丽萍,听到是尤茂昆,眼睛立即向老尤扫过来,不是一般的看,绝对是盯着看,又要掩饰,假装拿床边柜子上的东西,眼睛一直瞄着老尤。如果与她没有关系的人,不会这么关心你。”
尤茂昆:“你倒观察仔细,会是那个怀疑人偷斧子的故事不,越看越像。那么我们去找她来问问看吧。”
李坤兴说:“我先带你们到办公室边上的一个会议室,我再去把她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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