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你喝茶。」扬扬手上拎着的一包茶叶,颇是得意的说着。
「给我滚回去!」凛冽的杀气像是换成了冰锥的剑山,刺猬的毛在呼息之间竖起与螳螂的双刀在眼珠转动的瞬间显露锋芒,两者间的差异不大都只是为了自卫。
「上好的茶叶呢…太湖碧螺春,天晓得我拗了朱痕那小气鬼多久才到手的。」
大大方方登场入室就好像那几欲实质化的杀气从来不存在似的…捡了位置坐下。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仍是警戒的…但不知怎么的所有的凶狠都在慕少艾闲适的动作中一点一点的被解除武装,就像是服下麻沸散后星星的从指尖麻痹上来的感觉,他不喜欢这种摸不透的闲适,那灿烂的彷佛不存在于人间只应许在天边的完美微笑,他绝不认为这样的珍宝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超过半刻更甭提拥有。
一定是在骗他的…像是慕少艾这般漂亮的人看脸就知道是一生顺遂的春风得意,这种人别的没有就是同情心多到可以当垃圾一样随手乱扔,廉价的同情。
「别像只急着耍狠的野猫,这样太没教养了。」捧着兜里的紫沙壶,又是一个从倒霉损友鹿王那儿摸来的珍贵茶壶,转过头去皱着长眉像在教训晚辈似的念道。
这淡淡的教训的话语清风一般的拂过却有着千斤般重,羽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杀气壁垒就像是遇着了涨潮的沙堡,淹没过去浮起几个泡泡又退了开来没有了。
忽然觉得有点狼狈有点气苦有点不甘心…真该让这家伙掉到崖底下的。
手摆向腰间的刀…只要一刀就好了干净利落的剁下这颗美丽的头颅像是从大蚌里取走珍珠,美丽的光华耀眼的珍珠是诱人犯罪的理由,他的刀绝对可以办的到。
「羽仔~~茶泡好啰!」回过头来灿烂的像皎洁月光一样绝美的微笑,殊不知一声羽仔瞬间打掉了那举世无双的快刀错开了可能的人头落地更破坏了他们的藩篱。
羽仔羽仔…好熟悉又好新奇的名词但那不是重点,眉毛一扬眼神变杀嘴巴上的气势也凌厉的回了一句恶声恶气的话:「什么羽仔!…谁准你叫我羽仔了啊!?」
但是刚吼出来他就后悔了…后悔万分悔不当初恨不得时间能倒带回去那个刚吼出来前一刻,在他往后的人生会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断重复着这个念头。
只见慕少艾明艳的脸蛋先是微微挑眉再来沉金眼瞳中慢慢的浮出亮光而后是红润的嘴角弦月般的缓缓勾起,最终像是出了人参果一样笑开了花,灿烂可比月光。
「你的反应好可爱喔!~~终于有点这年轻人该有的表情了,决定了以后就叫你羽仔!羽仔羽仔羽仔~~」秀长的手指掩着红润的嘴唇咯咯的笑着说着开心着。
俊俏的脸瞬间胀满了不知是羞耶还是愤耶的紫红,嗖的一下拔出腰间的刀来潮目少艾扑过去!…嘎然的止住了过于放肆的笑声心头一震!…不会吧这块铁板怎么踢的这么大一下就踩到死穴了,眼前这样子是不是气的不轻想杀人灭口啊!
下意识的一缩脖子一吞口水一闭眼帘准备着等死,刀罡旋风一般爆裂的刮起地上冷彻了的冰屑,一拨一拨的洒花似的洒在慕少艾的衣袖边…畏冷的一个踉跄…
咚的一下向后跌坐在地板上摔的屁股好像是开了花似的疼呦!…刀罡刮过鼻尖痒痒麻麻的像是给沙子泼到了一般,但其实不痛也没有伤口流出鲜血的湿意…
跌坐在地板上还没有稳当,又是一个温热的重量压下来了闷的他又张开了眼睛。
同一时间刀光流星赶月般的一闪而逝,叮叮的截断了一只箭矢在半空中,箭镞的部分仍执意着往前冲没入少艾原来的位子,后下尾部的羽毛掉了下来飘落在他微微吃惊的脸上,羽人俊朗的面孔严肃而且充满了杀意…真正的生与死间的杀意而不是那只针对他戒备的杀意,幽黑的瞳里慢慢的涌现出真正冻入骨髓的寒冰…
原来又有人上落下孤灯来偷袭他了,暗处的箭只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时分射出!当下刀锋片片的斩下如同蝴蝶吋吋的展开彩翼,来不及喊少艾快闪只好抢先一步冲上来把人推到地上抱紧了搂实了的护着…连他也不晓得为何这一系列的动作竟只在行云流水之间顺畅的一项一项完成而毫无一丝阻碍,如同他这般本能早已在洪荒之前的时候就已经深植入他的血他的髓他的脉…下意识的守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