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裴子昂对她不知多好,我走南闯北,还没见过这么疼妻子的人。&rdo;岁岁感叹,&ldo;甜得我都想嫁人了。&rdo;
&ldo;我娶你。&rdo;其沛迅速接话。
岁岁挥鞭赶马,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打从第一眼时就看得出其沛对她存了心思。不过那时,只当是风流的富家子色迷心窍,所以闲的没事时与他调笑几句,没什么大不了。
自从发现其沛比她想得要认真得多,她便不再撩他。
跟着其姝两年多,岁岁早看明白这些高门大户里潜在的规矩。
其姝与裴子昂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归根到底还是他们家世匹配。她与其沛,呵呵呵,人家是阁老的嫡子,她什么出身都没有,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要不是受惠于其姝,有裴子昂当靠山,她一个北戎奸细的罪名就跑不脱,还想当阁老儿子的正妻‐‐反正妾她是不做的。
又是一鞭子落下,岁岁决定把这些与其沛讲清楚。
&ldo;秋闱没几天了吧?你怎么还有闲心出来玩?&rdo;
其沛自有一套理论,&ldo;越是临到考前,越要放松。科举路越往上越难走,不是临时抱佛脚能成功的。&rdo;
他约堂妹时还是七月初,怎么就知道拖来拖去拖到了现在。他约其姝还不都是为了寻机会见岁岁一面,好不容易有了准话,除非是秋闱当天,不然绝对不能不来。
&ldo;这么说这次你很有把握一定能中进士?&rdo;岁岁说着说着,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些嘲讽,&ldo;这回你不会再傻到把皇上最得意的工程批评到体无完肤,说人家完全做错了吧?&rdo;
其沛很是认真地考虑了一阵,&ldo;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定河的大坝迟早要出事。&rdo;
眼见岁岁斜着眼睛睨过来,又解释,&ldo;不过,相邻的两次秋闱,不会出同样的题目。&rdo;
岁岁翻了个老大的白眼,她哪里是问这个,她又没读过什么书,不过认识些日常的字,不是睁眼瞎而已,还管他科举时考什么题目?
&ldo;我知道你耿直,耿直也没错,不过要分时候。你自己也说科举路越走越窄,大家还不都削尖了脑袋往里挤,你就算对一些事看不过眼,也没必要这时候直言不讳。你爹是阁老,等你考中了,路肯定就好走了,等到在朝中举足轻重时,再有你爹、你四叔和你小舅子帮衬着,再来矫正这些事便容易得多。男人去外面做大事,为了达成目的,当然要忍一忍,不能像在家里一样随心所欲。&rdo;
不是心里亲密,姑娘家怎么会管他前程。
其沛又惊又喜,激动地抓住岁岁一只手,&ldo;你放心,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我这次一定考中进士,到时候再考庶吉士,前程大定,就算成人,在家里也有话语权,婚事上便可以与爹娘对抗,娶你不是问题。&rdo;
岁岁嫌弃地甩脱了他,&ldo;我不是要嫁你。你出身那么好,又有了前程,家中自然会给你相看门第相当的姑娘,我和你没有希望,我也不会做妾的。&rdo;
&ldo;我从来也没想过让你做妾。&rdo;其沛恨不得指天发誓,&ldo;你要是不信我,等我考中庶吉士,有了俸禄,可以养妻活儿,我就……我就离开家,到时候婚事自主,咱们再成亲。&rdo;
&ldo;谁让你离家了!&rdo;岁岁声音扬起来,隔着一道车帘的其姝与裴子昂听得清清楚楚,&ldo;我自己没有爹娘知道没有爹娘的苦,怎么可能撺掇着有爹娘的人不要爹娘!而且我自己有本事,会赚钱养家,不用指望男人养妻活儿。我比较看重男人的诚意,至于他有没有本事,我根本无所谓。只要他真心实意对我好,我养他也不是问题。&rdo;
&ldo;你说他们有没有戏?&rdo;其姝拽着裴子昂的衣襟,小声问,&ldo;能不能想办法帮一把。&rdo;
她和裴萱一样,在可选择的范围内,当然希望有性情相投、相处得好的人做嫂子,可岁岁的身份确实是个硬伤。
裴子昂少见地犯了难,其沛如今还是完全依靠家中,又怎么可能不听父母安排。
真让他离家靠岁岁养?啧,太丢人了。
&ldo;等秋闱他考中了再说吧。&rdo;
考中了他可以适当时候帮扶一把,考不中……就只能再等三年。
四个人在郊外玩得十分开心,傍晚时借宿在寺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