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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明自己层深处黑暗，突然感受到温暖，说明自己曾置身于寒冷之中。

&ldo;假如我不曾见过太阳，我本可以忍受黑暗;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rdo;

何忆齐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杯热腾腾的奶茶，自己拿着一杯温热的咖啡，恣意地坐在她的旁边。

&ldo;你将来想要干嘛啊?&rdo;硚长晨突然开口，打破了片刻沉寂的夜。

&ldo;不知道。&rdo;何忆齐手捧着咖啡，静静地看着硚长晨刚刚盯着的同一片落叶。

&ldo;我想和你一起努力。&rdo;硚长晨盯着前面，又露出傻乎乎的笑。

何忆齐笑了，&ldo;我知道。&rdo;

&ldo;&lso;因知道若干年后的人世，再也不会有人惦记我们的存在，因此这段饱满的生命，是我们以生之为人而骄傲的唯一见证。&rso;这是我初中看到的句子，难得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rdo;硚长晨说，&ldo;这也是我一直想要做到的。活着和生活最大的区别不就在于意义两个字吗?&rdo;

何忆齐当然知道，硚长晨追求的远不止生活的安逸。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发挥自己有魔力般的影响力，带动着何忆齐的心脏一起为意义而跳动。毕竟硚长晨是影响自己价值观的第一个人。

&ldo;你想当律师吗?&rdo;硚长晨问。

&ldo;不想。&rdo;何忆齐答得很干脆。

硚长晨惊讶了，眼睛回过神，视线从地面转到何忆齐身上，灯底下反射着黄色的光。&ldo;为什么啊?&rdo;

何忆齐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认真地回答道：&ldo;大一的时候觉得理所应当是律师，后来发现不适合。&rdo;

硚长晨更是不懂了，&ldo;你这么聪明又会说话逻辑又快又清晰，怎么会不适合呢?&rdo;

何忆齐说：&ldo;律师维护的不一定是正义，而一定是自己的委托人。而法律只是律师的工具，不一定是律师所遵奉的信仰。你也说过，法律不一定等于正义。&rdo;

&ldo;那你就努力当一个维护正义的好律师不就好啦。&rdo;硚长晨说道。

何忆齐沉默了。她的话总能让他静下来审视自己的内心。

受硚长晨&ldo;社会记者&rdo;、&ldo;刑警&rdo;、&ldo;急诊医生&rdo;这种热血又有意义的职业观的影响，如果何忆齐要当律师，也一定不会甘于打普通的经济官司，一定会是打刑罚官司的律师，这也就意味着他要在法律、正义、罪数之间周旋。可是……

&ldo;都怪你。&rdo;何忆齐突然没来由地任性起来‐‐都怪她让他的心跳不习惯长时间的风平浪静，怪她让他的心也变得那么大、让他的生命变得鲜活，怪她让他不甘于做一个追求安逸无忧的平凡人。

硚长晨被突如其来的指责搞得一脸懵，&ldo;我怎么啦?&rdo;她努力站在何忆齐的角度上去想，&ldo;没关系，就算不当律师，你也可以用别的方式来诠释意义啊。像我很喜欢记者，因为记者就比律师要简单，不用受法律和委托人的捆绑，可以全凭一己之力去追求心中的正义，捍卫公平和真相。而且你也看了《看见》，真的全是感动。&rdo;硚长晨回想起那本书的零星片段，不由得再一次震颤了一下。

&ldo;人生的最大价值在于寻找意义。你不可能立刻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总要在生活中、你的选择中慢慢靠近你的自我。我是觉得，你那么优秀，理应为社会做点什么，或者给生命留下点什么。不过终究还是要看你自己的选择，毕竟你才是你自己的主人。&rdo;硚长晨一本正经地念叨着。

不远处，一片没有从生命中抽离了的枯黄色叶子，在灯光照不到的昏暗布景下，飘飘荡荡地落了下来。又一生命宣告着退场。

&ldo;虽然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不美好的事，但我们依然要相信并努力守护美好。虽然我当不了医生，但是我可以将来考一个急救证一类的东西，然后去那些发生地震或者战乱的地方当志愿者。&rdo;硚长晨又开始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说着，她不由自主地满怀期待的眼神看向何忆齐，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期待什么。

何忆齐扭头看着硚长晨，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硚长晨的眼睛突然放光：&ldo;真的假的啊?!太好啦!&rdo;她捧着尚有余温的香甜奶茶心满意足地喝了起来。

一个未来的约定就这样在眼神中定了下来。四年了，这种无需言语的默契总能让硚长晨的心格外踏实平静。

何忆齐当然相信，硚长晨可以做到这些。事实上，虽然她什么都做不好，但她总会把想做的事努力做好为止，所以除了实在没有一星半点儿的自理能力……没有什么是硚长晨想做而做不到的。这是她与自己较真的执拗，也是和何忆齐一样厉害的地方。

何忆齐捧着凉了的咖啡，笑了。

前几天他们宿舍的男生问过何忆齐硚长晨是怎样的人，何忆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也许他太了解她了，太多修饰词涌进脑子，一时找不到具体的只言片语去形容。现在，他好像有了。

硚长晨应该是一个……无论何时都会很努力灿烂的人。对于他而言，她就像太阳一样，带着刚上道的他，帮助他、陪着他寻找……意义，让他看得见自己。

第二十二章

&ldo;挑两个大家都没课的日子，我们在外面寻唱一次。&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