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在旁边看着,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要不要去阻止大黄和这女人的撕打,因为这女人看上去也凶得狠,要是让大黄罢手没准她马上就跑了。阿杰说看看情况先,叫我先别动,过了一会,阿腊见周围被人给包围满了,知道那女人已经很难再逃出去,便吹了声口哨让大黄从她身上下来,跑回到阿腊身边。那女人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看样子并没有受到多严重的伤,我们渐渐走近去想看清楚她到底是谁,只见这女人穿着一身深红色的傈傈族服装,裙摆部分被撕下一块,估计是大黄干的。女人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比我们要小一些,或者更小,张着一双明亮的眸子,正盯着我们看。
我们和这个女孩对视着,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有周围的村民们突然开始议论起来,说着许多种我们听不懂的语言,我问阿腊他们在说什么,是不是有人认出来这女人是谁?
阿腊听了半天,皱着眉告诉我:&ldo;他们说,这女的是蛊女阿娜娜。&rdo;
村民告诉我们,阿娜娜是几个月前一个人移居过来秋那洛的一个傈傈族姑娘,和这里其他的村民不同的是,阿娜娜似乎是从某个家族里继承了巫蛊之术,身上总是会带着几样被人认为是巫蛊药的东西,对于这种女人,人们通常是忌讳的,是连在街上遇见都会低头装看不见的跟瘟疫一般的存在。村民们说平时也不会有人去跟阿娜娜说话,阿娜娜是一个人生活的,食物和生活用品也是她自己去找的,没有人敢提供她这些东西,生怕与她沾上关系就会被下蛊。
但是最近阿娜娜离开了村子,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回来,大家都以为她已经离开了,不再住在这了,所以也就没怎么再提起她的事。
我觉得很奇怪,一般村子里如果出现蛊婆,特别是在这种偏僻的山村里,迷信的村民们都会对此采取一些措施,将她赶出村子以免她害人什么的,甚至更残忍一点的,像以前古代人们遇到这种情况都会直接把蛊婆绑起来烧死,而不是这样容忍她的存在。阿腊告诉我这里的村民很善良,对于阿娜娜,只要她没捅出什么乱子,避开她就行了,毕竟阿娜娜至今为止还没害过人。
&ldo;这还叫没害过人?&rdo;世南感到不可思议,睁大了眼睛看着坐在屋子里边那个一言不发的女人,阿娜娜被我们绑在屋子里的椅子上,从刚才开始被我们抓到的时候就一直用那种明亮而有神的眼神看着世南,弄得他浑身不自在,听到阿腊说阿娜娜不害人的时候,他感觉就像听了个冷笑话。
我对于阿娜娜这种眼神也感到不舒服,大概是因为听说她是个蛊女的缘故,总觉得阿娜娜身上散发着种和别人不一样的神秘气质,她长得很好看,皮肤也比这里其他人都来得白,但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她看上去比其他人多了那么一份诡异的感觉。而且总是死死地盯着我弟看,这也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最后我问她:&ldo;说吧,世南和你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要害他?&rdo;
阿腊正要帮我翻译,阿娜娜却突然把视线从世南脸上移开,转而看向我:&ldo;我没有要害他。&rdo;
我愣了愣:&ldo;你会说普通话?&rdo;
&ldo;我去过很多地方。&rdo;阿娜娜说道,&ldo;自然懂得说你们的话。&rdo;
世南在旁边说道:&ldo;那只该死的虫子是怎么回事?&rdo;
阿娜娜重新看向他,这次她的眼神里多了些柔和:&ldo;我不知道,可能是药里面掺错了点其他的东西,这是个意外。&rdo;
&ldo;意外?!&rdo;世南瞪大眼睛,倒抽了口气,显然不能接受这种说法,&ldo;那如果没有出错呢?&rdo;
阿娜娜看着他,突然抿嘴笑了起来,显得格外妩媚,连我都惊错了一下:&ldo;那现在你就是我的了。&rdo;
我看向世南,他脸色微微涨红,感觉跟要吐血似的,竟被逼得别过脸去,不敢继续看她。对于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傈傈族蛊女,如此神秘,漂亮,古灵精怪,而且她对于自己的行为似乎还很自豪,对于这种火辣辣而毫不掩饰的表白,我也还是第一次听见。
就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我过去开了门,是昨天我们见过的奥朴的小儿子,他跑来告诉我们,说奥朴已经回来了,现在就在他家里。
世南转过身看了一眼阿娜娜,说:&ldo;阿凯,帮我把她软禁起来,阿腊和我们先去看奥朴,回来再问她问题。&rdo;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我们赶到奥朴家时,奥朴已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村民们说今天中午有人发现奥朴倒在村子门口,整个人高烧不退,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家里人手忙脚乱地把他抬回屋内,吓得奥朴老婆六神无主,他的小儿子倒是很机灵,觉得这件事必须马上告诉我们,就快步跑来报信了。
奥朴是个瘦巴巴的小老头,生病躺在床上脸色看上去极差,最主要的是他还在不断抽搐着,嘴里呢喃着些胡话,弄得我们个个面面相峙,阿腊在听了之后,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问他说奥朴在说什么,他支吾了老半天也没说上来,奥朴的老婆怕我们吵到奥朴休息,就叫我们先出去屋外,到了屋外,我们再三追问阿腊,他这才缓缓开口。
&ldo;他说……那个小伙子,不是人。&rdo;
我怔了怔,一时间没弄懂这句话的意思:&ldo;不是人?什么叫不是人,阿腊你确定没听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