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仇阴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虽然他最看重的是他的复仇大业和殷氏江山,但是,若是没有了君若尘,他夺来这万里河山之后却没有儿子来继承,到最后拼命得到手的东西还不是拱手相让给外人了?
但是,若是君若尘真的没救了,那又何必与殷桐末撕脸,白白失去这个助力呢?对了,殇仇阴想到了殇无忧,虽然不喜,但好歹是他自己的骨血,百年之后,将所有的托付于他也算是肥水没有留到外人田。
看来,还要想想办法修复一下自己与殇无忧的父子关系,殇仇阴如是想着。
殷桐末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果不其然,殇仇阴做出了退让,“那我儿还能活多久?”
“没有解药的话,估计过完年就……”殷桐末只是随口说说,原本按照君若尘的中毒时间推算这毒要一年才会完全毒发,也就是说要到明年春,其实也差不多就过完年不久。
显然,殷桐末并不知道冷翊非所说的君若尘因为动情,所以随时随地都可能毒发身亡的事情。
殇仇阴微微颔首,盘算着在这剩下的时间里如何让君若尘替自己完成大业,虽然这么个天资聪明的儿子留不住了,至少让他在最后的生命里替他的父亲多做点贡献吧?
若是君若尘知道他的亲生父亲竟然只想着如何将他利用的彻底,而全然不为他即将死去感到伤心难过,一定会气的直接毒发。虽然,等到殇仇阴再去见君若尘的时候,君若尘就猜到了殇仇阴的打算时,心里怒意翻卷,但是,因此更加坚定了他要扳倒殇仇阴的心,起先仅存的一点点怜惜殇仇阴是亲生父亲的心思也消失殆尽。
殇仇阴没有再说话,而是看上去很是痛苦好像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样子,实则内心的盘算就没有停过。他那痛苦的样子无非是装给殷桐末看的。殷桐末也就看看而已,才没那心思去戳穿殇仇阴。
“哎,本王如今想要后悔已然来不及,殇家主请节哀。”比演戏,谁也不是生手。
殷桐末装出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来,看的殇仇阴是悲痛之余暗暗咬牙切齿啊,心里咒骂着:这个殷桐末这会儿倒知道后悔来了,若不是他,我能没了月儿这个得力的接班人吗?
“来人,恭送远王爷!”殇仇阴直接恨恨地下了逐客令。他这态度也没有什么错,谁让殷桐末说什么节哀,他殇仇阴的儿子还没死呢!
殷桐末也丝毫不在意,让走就走呗。殷桐末转身的瞬间,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殇仇阴,我这个人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知道,我说不会怎样你还真信了,是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老糊涂了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你注定是要惨败的,就算不是败在我的手上,也会是你那好儿子的手上,殇仇阴,你害我这么惨,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殇仇阴自殷桐末走后就一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还在盘算着。甚至自言自语道:“这殇无忧上次被我气的直接叛离,这次我想要将他哄回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那殇无忧一点也不像我,倒像他那恶毒的娘,倔。我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让殇无忧重新回到殇家来呢?”
如果,殇仇阴知道那件事或许就不用这么绞尽脑汁了。
话说皇上病重的消息虽然捂得严严的,但是,终是走漏了风声,因为太子离世,先前被发配皇陵无旨不能进京的南王突然被宣回京,这让天下百姓众说纷纭,但是猜声最高的莫过于是说——皇上因皇后太子相继离世,龙体一蹶不振,恐时日无多,故而急宣南王进京,皇上就只剩南王一条血脉,这傲游江山必将移交南王之手。
这个消息传来,让这些天因为在想着如何劝回殇无忧而想得焦头烂额的殇仇阴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感觉,阴霾了多天的殇仇阴终于听到点好消息了,这可是天赐良机。
“来人!”殇仇阴对着外面喊道。
立刻就有人进来,跪到地上,等候殇仇阴发号命令。
“你,去找这个人,务必要探得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殇仇阴从怀里掏出一个信物交予那人。
“是。”那人领命接过信物迅速离开。
而皇宫里,皇上躺在龙床上奄奄一息,终于是把殷百楼给盼回来了,殷百楼看到那躺在床上已然不复壮年的皇上,眼眶湿润了,却是强忍着情绪,走到床边跪了下来,“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