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骁笙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肩膀,“父、父皇……”
站在云骁笙旁边的云帆笙也都觉得这大殿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了。
云斓走下龙位,来到云骁笙的面前,看着他,这时才缓缓开口问道:“骁笙,你是太子,筠笙的皇兄,是储君,是筠笙的表率,你觉得,你做的怎么样?”
云骁笙没想到云斓竟突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云骁笙想要猜度云斓这是什么意思,他想要自己怎么样回答,可是当云骁笙抬起头想要在云斓的眼神里看出云斓内心的意思时,云斓却忽然转过身去,往龙位上走去,不等云骁笙回答,他又说道:“骁笙,这皇位,只有坐上了才知道其中的滋味,父皇从未想过,不让你当这个储君,或许,正是因为朕心疼筠笙吧,不想他坐上这个位置,感受朕正在感受的一切。他还是个孩子,还那么天真浪漫,而你,说父皇不疼爱你也好,说父皇是在找借口不想你有争夺皇位也好,父皇今番话都是肺腑话,帆笙也在,父皇知道,你一直都是站在你大哥那边的,不是么?”
云帆笙和云骁笙实在是没有想到云斓会突然说这些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有静静地听着,看云斓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
“可是,这个皇位总要有人继承,而这个人只会是你,云凌名正言顺的太子,云骁笙,而刚好你也有这份心,父皇倒也不担心后悔将你推上这个位置了,因为这都是你自己自愿的,若是日后觉得苦了,觉得累了,可别来怪父皇,父皇,也是疼爱你的,你毕竟时父皇的骨血,只是你那母后……唉,朕真是老了么,怎么突然跟你们说这些……”云斓叹口气,坐了下来。
云骁笙与云帆笙对看一眼,对于云斓的话,好似听懂了,又好似什么也没听懂,但是,他们却是听懂了那番话中最重要的讯息,那就是云骁笙这个太子之位很牢固,不懂得是云斓所说的登上这个皇位好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是什么意思,且对于云斓今番话云骁笙还是持保留意见的,他并不敢确定云斓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整的只是迷雾呢?
云斓看见云骁笙的样子就知道他并没有听懂自己话,更不用说相信自己的这番话了。云斓无奈地在心里叹口气,唉,孩子,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父皇今日所讲的话的,“父皇该说的已经说了,听懂没听懂,你自己斟酌吧,关于筠笙的事,父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过去了,若是再有下一次,父皇不会姑息的。”
云骁笙和云帆笙皆是一怔,不约而同地想到,云斓这是知道了傲游那些事背后的真相了?特别是云骁笙,他都已经说的很明显了,这事错在傲游,想要云斓能够做点什么“报复”一下傲游,可是结果,云斓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一下傲游,反倒是讲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是。”云骁笙拱手道。虽然心有许多不解,却也只能是埋在心里了等自己来努力寻求解惑了。
“那退下吧,这么久没见你母后,去见见她吧。”云斓说完,也没有理会云骁笙和云帆笙就离开了。
留下云骁笙和云帆笙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在正在寝殿等着云斓的雨袖香见到了回来的云斓,也没有急于过问大殿上的事,看到一脸愁容的云斓,其实心里已经猜到大概了,“皇上,是不是累了,我去给你泡壶茶提提神。”
说完,雨袖香就要转身走,云斓却一把抓住雨袖香的手,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不用麻烦,只要你陪着朕就够了……”
听着云斓语气中那无限的苍凉,雨袖香心里也不是滋味的,虽然她是有目的的待在云斓身边,可是,她与云斓一起已经十七年,还有一对儿女,不可能一丝感情也没有,可是……她能怎么办?她不能全心全意地对待云斓是她的错吗?
可是,看到云斓对自己这样信任,这样宠爱,雨袖香是自责的,也是矛盾的,有时候这种感觉简直要把她给这么疯了。
雨袖香出言安慰道:“皇上,别想那么多了,等我们的筠笙回来,我让他给您朗诵诗书,练剑给您看,或者陪您下下棋画会儿画,您看怎么样?”
云斓笑了两声,“好,当然好,筠笙最乖了,也是最体贴人的了,袖香,朕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女儿,让她客死异乡,如果我们的女儿还在,一家人在一起,一定更多欢声笑语吧?”
雨袖香搭在云斓背后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云斓感觉到了,他以为是自己突然提起那个已经死了的女儿让雨袖香又想起当年的伤心事了,于是赶紧道歉道:“袖香,对不起,朕不是故意要……要让你伤心的……”
雨袖香轻轻摇了一下头,“没有……皇上,臣妾只是在想,要是我们的女儿还在的话,一定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筠笙自小也不会这么孤独了……”
“还说不是伤心了,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这番话,唉,不说了不说了,都是朕多嘴,好端端地提起这事做什么,对了,你的身子可好多了?”云斓揽着雨袖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