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绮到底是公主,回到殿上之后,神色自若,笑意盈盈,哪里有半点丧气?双方畅谈许久,有骓路在一旁接茬,自然不会无聊。
时近中午,稚绮摆下宴席,请戏花蝶坐了首席,在座的有吴一算、木不正、赤面人,殷豪文等,皆是首脑人物,骓路这等杂鱼,只好和云葵一起坐在末席。
骓路倒无所谓,云葵却一脸不开心,嘀嘀咕咕的埋怨。
骓路轻声道:“抱怨什么呢?你知道这一桌上的都是谁么?说出来吓死你!”
云葵道:“让本小姐坐了末席,还不准我抱怨了么?”
稚绮让出半个席位,笑道:“倒是我粗心了,云葵妹妹,来坐我边上吧。”
云葵嗤道:“谁稀罕啊?我就坐这了!”
此言一出,席上气氛顿时僵硬起来。木不正冷哼道:“哪来的野孩子,这般没教养!”
戏花蝶本有心圆场,听到木不正这么说云葵,顿时不乐意了,寒着脸道:“是我的孙女,教的不好,抱歉了!”
气氛急转直下,一边是神术师,一边是魔纹师,哪个都不好得罪,饶1,是稚绮见惯了大场面,此刻也不知如何是好。
沉默之中,骓路一把抱起云葵,将她按在自己膝上,说道:“正是,和我这样的花样美男、少年俊才坐在一起,便是皇帝的龙椅,那也不换。云葵丫头,你说对不对?”
骓路突然出手,按住了她的关节穴道,此刻竟挣脱不得,云葵大怒:“你这个色狼,给我放手!”
骓路道:“你这孩子,我这膝盖便是皇帝老子也不给坐,现在格外开恩让你坐了上来,怎么还不乐意了?”
稚绮顺水推舟,说道:“骓路少侠,男女授受不亲,宴会更不是戏耍玩闹之所,请你放开云葵。”
骓路对云葵道:“你看,惹公主生气了吧?这下你坐不了我的大腿了,老实回你位置上去吧。”
赤面人笑道:“骓路少侠,你一表人才,身手不俗,又担任着公主使这一要职,可谓是少年得意,你既然喜欢云葵姑娘,何不请求谢大师将她许配给你呢?”
骓路一拍大腿,说道:“正是!我看到云葵,便迷了眼蒙了心,竟没想到此节,谢老,不知你舍不舍得将云葵许配给我?”
稚绮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骓路一眼。
木不正与戏花蝶毕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骓路这么一闹,虽不能化解矛盾,至少避过了锋芒,随后的假意求婚,更是叫桌上气氛焕然一新,顿时融洽起来。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戏花蝶正要回绝,忽然心头一动,仔细看着骓路。
骓路在改命堂早就是风云人物,一剑斩妖王、六欲神术师投怀送抱、担任公主座前使、和改命堂新秀,才貌双绝的青鸟姑娘颇有暧昧关系,这四项哪一样不是叫人垂涎的事?
不知有多少少年英雄,早将此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做梦都想取而代之。戏花蝶没花多少功夫,就打听到骓路的底细。
先前因为身份的对立,他一直没在意骓路,此刻一看,顿觉果然少年才俊,和云葵似乎极为相配,便道:“我觉得挺好,不过这毕竟是云葵的终生大事,云葵要是不愿,我也不好做主。”
骓路满心以为他会一口回绝,不料竟隐隐有答应的意思,慌忙看向云葵,心道:“这丫头任性至极,我刚刚这么得罪她,她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正是因了云葵任性至极,她本来要回绝,突然看到骓路脸上颇有惊慌恐惧之色,登时大怒。
一来是不愿遂了骓路的愿,二来是恼怒他竟害怕自己答应,便道:“好呀好呀,你喜欢我,我也觉得你不差。骓路相公,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骓路几乎捏碎了手中酒杯,强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云葵妹妹不要拿我开心了……”
云葵打断道:“我可没拿你开心,你要是不信,我们现在就去圆房。”她又对公主说道,“公主,你有空房么?”
稚绮愣道:“空房……空房自然是有,不过这事,还是等成亲之后再说。”
骓路张口结舌,无话可说,只觉得一口怨气压在心头,吐不出又咽不下。殷豪文、木不正、赤面人等皆觉得好笑,可又不敢笑,同样憋得难受。
稚绮左顾右盼,说道:“呃……嗯……那个,婚姻大事,容后再议。这场宴席,是为了迎接谢大师,来,我们干了这杯。”
“哈哈哈哈!”木不正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满地打滚,老泪都笑了出来,指着骓路道,“好小子!有趣!太有趣了!你小子完了,等六欲和青鸟回来,你等着被她们活剥生吞吧!哈哈哈哈!”
他这一笑,其余几人都忍耐不住,纷纷低下头去,连稚绮也把持不住,悄悄掩嘴。
骓路心如死灰,没功夫理会他们,他狠盯着云葵,轻声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