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宏道长瞧着这腌制中的兔肉,浸泡在那赤棕浓郁的酱汁中,他似乎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一想到一会驾到火上烤时,那不可言喻的肉香,那滋滋冒着的油香,当肉香油香混着酱料的浓香飘到鼻间,光是想想,都叫人食指大动,清宏道长这心别提多期待。
想到这美餐,清宏道长轻唤了一声自家徒儿:“傅喆啊,瞧你这进步神速,刚来那会,鱼抓不上,兔子也打不着的,现在,嘿,指哪打哪,怎么样,师父这训练很有效果。”
傅喆听着这话怎么都像清宏道长在夸他自己,她拍了拍手从天仙旁边站了起来,转过身子,朝坐在石桌边的清宏道长走了过去。
看见清宏道长优哉游哉的捋着山羊胡等着火候,傅喆就坐到一旁:“师父,我眼下这出手速度是快了,但是内功心法还是没什么领悟。”
清宏道长闭着眼睛像学堂里那些念着“之乎者也”的先生般道:“你心有杂念,当然领悟不了什么内功心法的窍门,要耳根清净啊,徒儿!”
清宏道长似乎想暗示着什么,却没有明说,他若有所指某人,他微微睁开一条眼缝,瞥了一眼顾延。
傅喆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师父说我不够清净是因为王爷?
傅喆刚想出声解释,清宏道长就先她一步接着说:“傅喆啊,心定则神往,有些事情越是放不下你就越执着,放下也是领悟,没有深厚的内力,饶是让你做了剑神,出剑再快,力量也有限,就如你的剑气,瞬间爆发的力量看似惊人,但只要时间稍稍持续走下去你的颓势就凸显了。”
语毕,傅喆实在是不得不佩服暝瑶观的确是高手云集的地方。
清宏道长只是跟她简单过了两招就知道她的致命弱点所在。而且说的非常中肯,但是内门心法到底是怎么修炼才入得其道?清净,如何清净?她不认为顾延是她的干扰源,至少她内心没有这么认定过。
傅喆想了想说:“师父,徒儿会谨记教诲,静下心来,调息运功。”
“嗯,甚好,过两天为师想吃那北峰森林里的狍子肉,你想想法子,给为师弄只回来解解馋。”敢情清宏道长是为了吃美食才来玉荣山修炼的吧……傅喆也不敢多问,只能轻轻的应下来。
“哦。”
可能是觉得自家师兄为了一口吃的如此使唤徒儿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毕竟这的确是来修炼不是来开美食会的,殊艺道长这会也从篝火旁边挪开身位过来,斟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他看着有点可怜的傅喆道:“小喆,你师父就这么一说,你不需要当真,那北峰,很多野兽出没,你看天仙的体型也晓得,玉荣山一带的野兽比别处的要大很多,你不要冒险。”
殊艺道长话落间,傅喆向他投去一个感谢搭救的目光跟一记娇憨的笑容,相比起刚到玉荣山时的傅喆相比,眼下这个傅喆清减了许多,脸上的酒窝就更明显,笑起来,眼睛都带着弯,特别讨喜。
殊艺都忍不住伸出手指刮了傅喆鼻头一下。
瞧他们这般亲密互动,作为傅喆真正师父的老道又有点吃干醋,他嘟囔道:“嘿,我说,殊艺,这又不是你徒儿,你倒管得宽?”
殊艺道长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醋味,他笑着对清宏道长说:“师兄,那狍子肉你真吃嘴里你这还叫小喆修炼什么,小喆这种学武奇才我没碰上,碰上了哪还轮到你?狍子肉不是不可以吃,是能吃的时候小喆也能直接下山去打比赛,铁定就拿下头名。”
傅喆听着殊艺这么褒奖自己,顿时觉得自己身价暴涨数十倍,要知道这可是暝瑶观的殊艺道长说出来的“学武奇才”,说她自己呢,哈哈。
傅喆别提多得意,她顺势侧了侧头去看顾延,顾延继续拾掇着火堆,也没心思参与他们的话题。
傅喆不免有些失望,她收回眼光:“师叔,什么比赛?我们暝瑶观不是基本不涉世么?”
清宏道长剥了两个盐煮花生,抛到嘴巴里,手指了指装着一脸无辜的殊艺道长转头又对傅喆说:“傻徒儿,别听你师叔贫嘴,暝瑶观的确是不涉世,这是咱们观里的选拔赛,都是跟你同辈的师兄弟。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清宏道长说的这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傅喆许多年才惊觉这是一句鬼话,老道的嘴,骗人的鬼……因为她根本就没走此道,哪里来的友谊,那些所谓同门师兄弟眼中只有那“第一剑”的头衔,当然,这都是后话。
傅喆瞬间恍然大悟,反问清宏道长:“所以这所谓的修炼其实是——为了去打比赛?”
清宏道长被傅喆冷不丁这么塞来一个问题,略有点尴尬,他轻咳了两声,正色道:“当然啦,你可以这么理解,修炼的目的不是为了比赛,只是刚好可以检验一下我们修炼的成果。”
傅喆:“要是拿下这比赛桂冠?”
清宏道长:“嚯,要是你拿下这场选拔赛,老道我就更加名震四方。”
傅喆:“师父,您不是看淡名利?”
清宏道长:“那要看是对手是谁,对上那群疯子,你,必须给我拿下这第一。”
傅喆:“师父,你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
清宏道长:“……”
清宏道长一时之间也实在找不到话来接,他半“啊”着嘴巴半天没后话,最后他索性闭上嘴,说太多也费神,还不如烤野兔来得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