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森赶回家的时候萧莫言满身的血和已经接近休克的夏翎盈吓坏了他,萧莫言刚刚把夏翎盈扯到车上,阿森狂奔向俩人,看着夏翎盈,又看看萧莫言,身子有些抖:“小姐……这……”☆、复仇几乎是手忙脚乱的,在混乱中把夏翎盈推进了病房,萧莫言坐在椅子上,用手紧紧的抱着头,铁青的脸色一言不发。阿森也一直守着,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到当时惨烈的情景也大概能猜到些许,但到底是萧莫言,萧家的主人,他一个下人又能苛责什么?萧莫言现在都快后悔死了,当鲜血蔓延周身那一刻,夏翎盈的决绝彻底挤垮了连日以来顽固与执着,她似乎忘记了,她的生命中,除了夏翎盈,一直有徐奶的陪伴,一直有圣皇支撑着让她呼风唤雨,享尽人间繁华。而夏夏呢?没了徐奶,夏翎盈就只有她萧莫言一人,那么固执的非要经营自己的事业,夏翎盈是不是预料过会有这样一天?可是为了自己,她又义无反顾的放弃……那一刻的决绝,她怕是把夏翎盈的心都伤透了吧。萧莫言固执的等待,不肯回家换衣服,阿森劝了几句没用就只能寄希望于医生,足足等待了几个钟头,等医生从抢救室出来时,阿森抢上前去,萧莫言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医生的脸,却是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问。摘下口罩,医生看着阿森,说:“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萧莫言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下,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摊在椅子上,重重的喘着气。“我看那姑娘三十多岁了还生的那么漂亮,有什么想不开的?她这段时间不能再受刺激了,家人都要注意些,尽量不要忤逆她的意思,再引起情绪波动。她的身体一直很虚,在来之前,怕是也没少折腾,这一次,伤口也够狠了,幸好送的及时,不然这命就没这好抢救了。”“是是是,那医生她要什么时候醒来?”阿森往屋里看,医生摇了摇头,“这说不准,黄院长已经跟我打招呼了,一切都是最高规格,还给你们安排了陪床。”说完,医生的视线落在了萧莫言身上,他想了想,总觉得这满身鲜血狼狈的女人在哪儿见过。听到这个消息,阿森也是松了口气,他送走医生后走到萧莫言身边,安慰:“小姐,夫人她没事了,您回去吧,我守着她,等醒来第一时间告诉你。”萧莫言摇了摇头,声音是大难不死后的虚弱:“我等着。”“可您这身体……”阿森有点为难,“还有您这衣服……”萧莫言看了看自己一身血衣和满手已经干涸凝固的鲜血,她想了想,说:“我马上回去换,你守在夏夏身边不要离开等我回来。”“是。”阿森毕恭毕敬的应了,看着萧莫言急切离开的脚步,他舔了舔唇,这……夫人,这次的管教是不是有点太狠了?那一下,她就不怕真的救不过来吗?夏翎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她感觉眼皮很沉,想要说话,口又干渴的很,她低头,看着趴在床边的萧莫言,似是安心一般又闭上了眼睛。有陪护的床萧莫言不去睡,一直固执的守在夏翎盈身边,只有看她醒了才会安心。原本透支又受到惊吓的身体却怎么也扛不住了,她趴在床上就那么睡着了。夏翎盈想要去摸她的脸,可手腕处的伤口却像是撕裂般的疼痛,她皱了皱眉,忍不住吸了口气。就这么一下,萧莫言就醒了,她一下子站起身来,紧张的看着夏翎盈。“夫人,你醒了?”一声“夫人”,夏翎盈表面上虽然没有回应,可心里却在流泪。对于这顽劣到极点的人,她有着深深的无力和挫败感,如果今天不是她的决绝,她也许真的就失去萧莫言了。这种事,只能发生一次,她无法承受第二次。萧莫言细细的看着夏翎盈的眼,看见她没有清醒的迹象,有些挫败的垂下脑袋,顿了一会,萧莫言转身去倒水。她记得医生嘱咐过她,人醒来后一定会口渴,可这么久都没醒,干脆还是先喂点吧。看了看杯子上的习惯,萧莫言撇嘴,直接把管抽出来扔一边,她倒也干脆,反正夏翎盈现在也没醒,就算生气也不知道,萧莫言仰头自己先含了一口,一手撑在床边,喂向夏翎盈那干裂的唇。一口又一口,萧莫言喂的认真,而装睡的人似乎也有些动容,整整喂了一瓶水,萧莫言满足的把被子放一边,自言自语:“多久了。”也许别人不明白,可夏翎盈却很明白她这句“多久了”是什么意思。是啊,这样肌肤之亲有多久没有过了?萧莫言总是那么固执冷漠的一次一次推开她?许是经历了余生,许是心真的被伤透了,一股叫做“复仇”的情绪在夏翎盈心底如蔓藤般悄悄滋生。第二天一大早,萧莫言是被吵醒的,滕闫气势冲冲的带着阿丹走了进来,她先看向病床上的夏翎盈,随后恶狠狠的剜了萧莫言一眼。萧莫言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滕闫带着阿丹冲进来的感觉多少有一种娘家来兴师问罪的感觉,居然自虐一般的,萧莫言的心里好受了一些。“你出来!”滕闫压抑着怒火低声说,萧莫言自从接手圣皇之后还没人敢跟她这么说话,阿丹和阿森都有些紧张,可出乎俩人预料的,萧莫言居然闷着头跟着滕闫出来了。滕闫两手叉腰,对着窗户深深的吸气,她努力克制着要抽萧莫言的冲动。萧莫言沉默的站在她身后,足足等了五分钟,滕闫转过身看着萧莫言,“你是怎么照顾她的?”萧莫言不出声,这话也是一直回荡在她心底的问话,是啊,那个一直自诩要把夫人宠上天的人到底是怎么照顾人的?忍不住心中的气,滕闫推了萧莫言一眼,萧莫言一个踉跄,站稳身子,抬起头看向滕闫。滕闫眼里都是心疼与仇视,她有些哽咽的低语:“萧莫言,我知道你的地位和身份,我也没有权利和立脚点这样对你。可就算我求你了行吗?你不要再这么折磨夏夏了,你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她是怎么过的吗?为了你,她放弃了多少,到头来你给她的是什么?你到底说了什么话让她连命都不要了?你知不知道,以前的夏夏最瞧不起的就是轻生的人,现在呢?为什么她会躺在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懊悔的泪一滴滴流下,萧莫言都知道,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夏翎盈。可她就是被失去徐奶的痛和心中的自私鬼迷心窍了,才会这么一次次在夏翎盈本就要坚守不住时伤害她,她心中的伤痕,是自己一刀又一刀划伤的。夏夏……“萧总。”阿丹扶住了萧莫言,有些愤怒的看着滕闫,“你干什么?小姐身体这样你还推她?”“你也少给我废话,你们这种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人我一个不想见到!”滕闫气势汹汹的走人了,阿丹扶着萧莫言,安慰:“萧总,你别往心里去,滕闫就是这脾气,她没有恶意,她——”“我知道。”萧莫言的声音沙哑无力,阿丹沉默了,正在这时,阿森推开门跑了出来,“小姐,小姐,夫人醒了!”萧莫言一下子推开了阿丹,冲一般的往屋里跑,被推到一边的阿丹摸着胳膊撇嘴,感情刚才柔弱都是装的啊。夏翎盈是醒了,可这次醒来后,所有人都发现了她的不同。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失望,她对所有人都还算客气,唯独对萧莫言,像是空气一般忽略不见。前两天萧莫言还能接受,知道这是夫人生气她应该受着,可当出院那天,夏翎盈居然说要去滕闫那借住的时候,萧莫言坐不住了。“夏夏……”连“夫人”两个字提都没敢提,萧莫言在大家面前前所未有的丢脸,滕闫冷哼一声,继续收拾夏翎盈的行李。夏翎盈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