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自动加了水,开始&ldo;呼呼&rdo;烧着。两人皆是沉默。
这种沉默持续了这么些年,如今想要再找什么话说,茹玉却是不知应该要说什么。
她爸泡茶依旧是整壶茶叶,挤得壶盖都现了缝。
茶水满上,着实烫手,茹玉又将手缩了回来。
大概茶七酒八这类规矩,他从来不曾听说过,他的规矩就是边喝边&ldo;呼呼哈&rdo;发出饮茶声,倒也算得上自在快活了。
茹玉试了试杯沿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抿一口暗黄色的茶汤,入口是又涩又苦。着实太浓,她依然喝不惯,也怕等下失眠,便没再碰过第二口。
就这样坐着,时间好像过得特别慢,但明明电视剧已经放完了片尾曲,无数广告插播之后,又唱起了片头曲。唱歌的男中音,用力唱着,浑厚又热血。
一阵阳台门开门关门的声音之后,茹玉她妈已经洗完了澡洗完了衣服出来在沙发上坐着,未干的短发一条一条的兀自翘着。
她妈就是这样,从来不爱用吹风机,不管冬天夏天,只等它自然风干。
茶太浓不好,头发不吹干当心着凉,这样的话,她已经不再说了,就沉默着。一直沉默到她爸又换了一壶新茶,她端起自己那杯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盖在神色的木茶盘上,起身就进了屋。
4
袁涤天刚蒙蒙亮就来接茹玉,他进屋时,茹玉她爸妈还没起身。
&ldo;敲门跟他们说一声吧。&rdo;
&ldo;不用了,走吧。&rdo;茹玉说着看一眼她搁在茶几上的一张纸条和房门钥匙,挎上包推着袁涤就出了门。
茹玉上车没多久就头一偏睡了过去,直到腿被被热辣的太阳烤得有些发烫了,她才转醒。
茹玉注视了一阵太阳光,眼睛痛得流出眼泪来。
&ldo;袁涤,其实,我生病了,不是身体上的那种病,是我觉得瞒着你的我,很卑鄙,所以&rdo;茹玉欲言又止。
车子进入一个隧道,袁涤盯着前方,认真开车。出了隧道,袁涤将车停在一边的应急车道,打上坏车灯后,他解开安全带,欺身上前捧住茹玉带泪的脸吻下去。
&ldo;我们一起治,会好的。你记住,纵使你有病,你也一直有药,但我才是你的药。&rdo;袁涤松开她后抵着她的额头说。
他脑海里闪过的画面,都是茹玉在家睡觉的房间堆了旧柜子旧箱子的模样,她的衣服没地方搁,就放在地上的行李箱里。而她那不成套的深色床铺的床头,堆了书本、充电线等一应东西,就像个简陋的汽车旅馆的房间。
她本就有睡眠问题,他有一日帮她拿包,不小心将包里的东西倾倒了出来,他在一应物品里头竟然捡到了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