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刘大人,人呢?&rdo;王谦打开了话茬,&ldo;黑衣人离开我们视线不到六息,可是人呢?&rdo;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趁消失在我们视线的一刹那,跃上了两边的房顶遁走了?
&ldo;不可能。&rdo;刘维宁洪量的声音已经让这个解释变得不现实,&ldo;这不可能,你们说黑衣人消失在你们眼前不到六息,可我们骑马进入这条街已经差不多十息了,怎么连一个鬼影都没有看见。&rdo;
&ldo;刘大人!&rdo;我这个主事人不能不发话了,&ldo;这些黑衣人的确离开我们的视线不到六息,我们这么多人亲眼看见他们全都转进了这条街,刘大人怎么会没看见呢!&rdo;
&ldo;你怀疑本官!&rdo;刘维宁不怒自威,双眼射出寒光越过密集的雨丝,看得我心里一震。
&ldo;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么多大活人会莫名其妙的消失,这不是太诡异了吗?&rdo;我理智地调整了自己的口气,毕竟现在互相埋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ldo;推诿责任,仗势凌人本来就是你们锦衣卫的传统。看样子李大人对你看走眼了。&rdo;刘维宁的声音冷得叫人生寒。
&ldo;刘大人,徐兄只是缉凶心切,还望大人包涵。只是鄙人还有本无大师和几位大侠,离这些黑衣人距离上不到六丈,时间也不过六息,大人进入这条街已经十息,但是凶手就这么消失了,实在是有些奇怪啊?&rdo;一个字正腔圆的声音响起。
帮我说话的竟然是鹰扬,我诧异地望着这个有着解不开仇恨的敌人,但是从他平静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蹊跷。
&ldo;你们不相信我们吗?&rdo;回答鹰扬的不是刘维宁,而是一个令我心醉的声音,翩翩的身影从大队人马中走出,这难道是金姐姐吗?
黑夜和雨丝仍然遮不住金姐姐的天姿国色,恰恰相反,黑暗让她动人的脸庞多了一层神秘,而雨丝让她婀娜的身影显得那么朦胧。被雨淋得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她的身上,一头秀发也淘气地交织在她楚楚动人的脸上,鹅黄色的绣鞋上满是泥泞。
我见尤怜!
我心里一张苦涩,慢慢地走了过去,黑衣人?刘维宁?鹰扬?将他们抛在一边吧。在众人的注视下,我脚步坚定的走到金姐姐的面前,解开了一直绑在背上的包裹,里面是一把雨伞。
&ldo;快戴上,别淋坏身子了。&rdo;话音出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抖得这么厉害。
金姐姐没有说话,也没有伸出手来结果雨伞。但如此近的距离,我可以清楚看见她咬紧的嘴唇,还有迷离了那么一刹那的眼神,是的,我可以肯定在那一刻她的眼神迷离了。
将雨伞塞到金姐姐的怀里,我毅然决然地转身,发出了简短的命令,&ldo;收队!&rdo;
&ldo;你怎么会让人从眼皮地下溜走。&rdo;翰林院内各区的负责人济济一堂,李逍在听完了我的叙述后,发出了严厉的咆哮。
我看了看李逍布满血丝的眼睛,把徒劳的解释又咽了回去。
&ldo;你你至少也应该带人搜查一下凶徒走脱的地方吧!&rdo;
如果这时候要我说出这世上最紧的地方是什么,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那是李逍的眉间。
&ldo;算了,你还这么年轻。把那个擒住的凶手带上来吧。&rdo;李逍疲惫的挥了挥手,不再看我一眼,但我从他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可以听出他对我的维护,我默不做声的退到了自己的位子。
&ldo;怎么人还不带上来?&rdo;李逍本来已经坐回椅子的人又弹了起来,他口中的人就是邓大哥击到的那个黑衣人,一路追击无功而返后,我才从一个锦衣卫口中得知那个被击落院墙的黑衣人并没有丧命。一个活口在这样的案件中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也许这就是今晚唯一的收获吧,邓大哥的武功果然已经达到收发自如的境地。
李逍的吼声还在大厅内回荡,一个身量挺拔的锦衣卫走进了大厅,但是他并没有把凶手带上来,而当我看清楚这个锦衣卫的脸之后,心头猛地一缩,大事不妙。
&ldo;锦衣百户高申看守不严,犯人趁隙吞下一颗毒药已经化为一滩血水,请李大人处置,高申绝无怨言。&rdo;高申脸上除了歉疚竟然还有一副慷慨赴死的神情。
&ldo;什么!给我&rdo;李逍额头爆出了青筋,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到一旁不动声色的纪纲时,还是压住了火气,&ldo;给我把唯一的一个幸存者带上来,你给我站在一旁等候发落。&rdo;
高申不卑不亢的缓缓退到一旁,但是从他不敢走到我所在的这一边这一点,可以知道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
幸存的国家栋梁倒是没出什么意外,半个时辰前还哭天喊地跑着嚷救命的他,如今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但是一身行头还算干净整齐。不过当我和他目光相触的时候,我还是大吃一惊,&ldo;你是慕南?&rdo;
&ldo;爱金,你是爱金?&rdo;国家栋梁显然也认出了我,这个翰林院的唯一幸存者不是我在杭州碰到的书呆子黄信中吗?
&ldo;你们认识?&rdo;李逍问道。
&ldo;是的,我们是旧识。&rdo;我回答的时候声音有些尴尬,因为黄信中的那声&ldo;爱金&rdo;显然没有逃过金姐姐的耳朵,唐栖还促狭的向我眨了眨眼。
&ldo;你叫什么名字?在翰林院是何职务?为什么晚上留宿在此?&rdo;李逍老练地问出了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