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死到哪里去了!你知道我这两天为了找你花了多少精力吗?你要去死,也先打声招呼啊!&rdo;唐栖的声音竟然是那么激动,甚至有一丝哭腔。
面对唐栖这么激烈的反应,我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当下有些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ldo;大姐,为什么我死了也要给你打声招呼呢?&rdo;
&ldo;因为这样我才可以去鞭尸啊!你以为我会让你死后留下全尸吗?&rdo;唐栖的凶巴巴的声音说出匪夷所思的回答,我一下子楞在了那里。
&ldo;好了,进去吧。诗会都快结束了。&rdo;唐栖忽然转身往会场走去,没有任何铺垫的抛下这句跳跃性颇大的话。
我连忙追了上去,亦步亦趋跟在唐栖的身后,内心挣扎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了上去,&ldo;大姐,你的眼睛里进沙子了。擦一下吧。&rdo;
唐栖头也不回地接了过去,但是又很快把手帕扔了回来。啊!忙中出错,递给唐栖的竟然不是我的手帕,而是秀郁的丝巾
秀郁?我这么做,对吗?
高台下有限的位子已经人头攒攒,我正要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将就一下,就被唐栖径自拉到了第一排。两个有些面熟的锦衣卫见到唐栖和我,有些惨白的脸更加白里透绿了,他们忙不迭地从两个斜对着高台的位子上站了起来,讨好地向我和唐栖露出比哭还难看上几分的笑容,&ldo;唐姑娘,回来了,快坐。小的们这回还办得漂亮吧。这两个位子视角极佳,而且又远离闲杂人等,真是出门看戏,谈情说爱,必备良座啊&rdo;
唐栖不耐烦得挥了挥手,示意这两个倒霉鬼快点哪凉快哪呆着去,毫不客气地坐到了风水宝座上。
望着两个锦衣卫落荒而逃的身影,我不禁苦笑摇头,这还是闻名天下的锦衣卫吗?真不知道唐栖给了他们多大的&lso;好处&rso;,倨傲不逊的他们才会变得如此服服帖帖,我真是服了这位大姐的手段了。
朱棣还有一干文武官员就坐在正对着高台一个加高的平台上,平台旁边满是神色警戒的大内侍卫,看看那些侍卫鹰隼般的眼神,挺直的脊背,沧桑的脸庞,当然还有手中的那柄佩刀,绝对是个顶个的高手。环视周围的几座较高的楼阁,远远望去也是人影绰绰,应该都是官方的人手,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在远处用远射程的弩弓来狙击,看样子防卫功夫还真是做到家了。只是为什么天子出行总是要那么小心翼翼,慎之又慎呢?这个天下不就是天子的天下吗?不是说&lso;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rdo;吗?我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ldo;为什么台上都没有人呢?&rdo;我试探性地找了一个话题。
唐栖头也不转地冷冷道:&ldo;我怎么知道,你是刚来的,难道我就不是刚来的吗?&rdo;
碰了一个钉子,我只好尴尬地耸了一下肩。幸好一个长得道貌岸然的家伙适时地出现在了空旷的高台上,&ldo;大家久候了,经过来自天南海北的二百五十位评审的激情四射的讨论评议,又经过当朝两大才子解大学士和李大学士的核准,本届翰林诗会的最终胜者已经有结果了。但是正所谓&lso;天有不测风云&rso;,由于本届诗会的选手的实力实在是太过超群,而这其中又有两位才子更是鹤立鸡群,不相伯仲,委实叫人难以取舍。所以本届诗会的所有评审临时决定将由这两位万中取一的青年才俊进行最后的即性赋诗单斗。谁会是今天最后的赢家?谁又会是今天上天眷顾的幸运儿?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rdo;
&ldo;两位?慕南是其中之一吗?&rdo;我有些不识相地又问了唐栖一句,结果换来的还是白眼。
&ldo;现在就有请两位青年才俊,他们就是翰林院典籍黄信中大人还有礼部给事中胡濙大人,大家请以最为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rdo;
好小子!果然是有些斤两,竟然能够在上百才子中脱颖而出,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在如潮般的掌声的欢迎下,书呆子和一个年轻人缓步走上了高台。今天的书呆子绝对是经过了刻意的修饰,崭新的湖蓝色长袍,白色镶金的文士巾,配上他本来只比我稍逊几分的外貌,真的犹如潘安在世,牛郎下凡。不过他的敌手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五官端正,身姿英挺,略见消瘦的脸颊,更显书生的清高之风,和意气风发的书呆子竟然也是不遑多让。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花魁大赛,长得英俊不能说明任何问题,要不然当仁不让站在台上的就应该是我了。诗会的关键还是肚子里的墨水吧,书呆子每天熬夜看书,再加上有夏仁心这个动力,击败对手,大有可期。
书呆子显然看见了坐在第一排的我,向我点头微笑,并且暗暗握了一下拳。然后就若有所思地一直望着会场的另一侧,他心中的佳人应该就坐在那里吧,痴情的书呆子
在掌声稍微平息下来时候,道貌岸然的主持者宣布了最后即性作诗的规则,&ldo;为了保证大赛的公平性,我们有幸请到了一位天底下最有说服力的人物来作最后即性斗诗的出题者和评审,这位大人物就是我们最为真心爱戴的皇上,草名叩见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rdo;主持者一下子跪倒在了高台之上。其他人也连忙跪俯在地上,口呼&lso;万岁&rso;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