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劈脸给了他一巴掌,怒斥,“你疯了?!他可是我们的亲儿子!”“春菊,我知道。”左老板攥着妻子颤动不已的手缓缓放下,“儿子我们还可以再生,逆天改命的机会只有这一个…”“我说呢当年涪卿疯的莫名其妙,死的也莫名其妙,原来全是你在搞鬼!”想到自己相处多年的丈夫竟是如此心思险恶之人,春菊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左老板并不像她想象中一样怒不可遏,反而以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说,“是你,我,是我们,一起杀了涪卿。”“涪卿和你家并没有血缘关系,你们收养他无非是看中了他的重台莲命,好给你们家增添福报。”重台莲,一花既开,从莲房内又生花,不结子。重台莲命,近之可飞黄腾达,须以同等莲台辅之。简而言之,重台莲命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命格,在正常状态下,它不会使本人运势增加,也很难影响到其他人。但这种命格所蕴含的能量是难以想象的,只要选对了方法,它就能使身边的人小则发家致富,大则九五之尊。因此,许多懂行的有心人看中了这一点,于是专门寻找重台莲命的人,把他们杀死后用特殊的手段摄取魂魄,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就像容器似的源源不断地供应气运和寿命作为养料,直至消耗殆尽。当然,这个容器也不是随便抓一个就行的。结婚讲究门当户对,找容器也讲究一个地位相称。重台莲对容器的要求极高,并且它反噬速度和强度非常快,普通人很难受得住。“左涪卿是我家的人,怎么着都轮不着你插手!”“你忘了吗?当年求先生锻造容器是我们俩啊!”左老板冷笑,“你真的将涪卿当成家人了吗?还是说——他只是你的工具!”“你住口!我怎么想怎么做都是我的事!”“你还想回村里待一辈子吗!”左老板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暴跳如雷,“你吃老子的穿老子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围着锅台转,你以为老子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床上的左蓝一呼吸平稳,没有半点要醒来的意思。春菊被丈夫的暴怒吓哭了,她委屈极了,因为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男人外出挣钱,女人打理家务,她会在丈夫回家前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做好丰盛的饭菜,难道这也不对吗?左老板发完了飙,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皱纹随之舒展开来,“春菊,你原谅我好不好,你知道吗?现在城里生意难做,可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咱左家世世代代都在那个小山旮旯里,我真的受够了…春菊,你想想,等咱们有了钱,咱们的后代再也不用回那个破地方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好…”春菊满脸眼泪地啜泣着,闭塞的交通,落后的思想,过时的衣服…甚至连来趟城里的饭店都会被用异样的眼神注视一路,春菊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你不是有钱了吗?我们可以在城里先买套房子,再贷点款…”“城里不比农村,这边开销大,钱是永远也不够花的…”漂浮在半空中的左蓝一独自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晚过后,左涪卿的魂魄就被父亲拘在他的体内了吧?好一个儿子可以再生,机会没了就是没了。左蓝一先前还在疑惑为什么拜托周秘书查和左涪卿有关的事最后都打了水漂,合着无论什么事在查之前都得先过他爸这一关,凡是和当年密辛有关的在他爸这里先被拦下了。“啧啧啧,狗血伦理剧啊。”左蓝一看的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冷不防一条胳膊突然搭在他肩膀上。嗯?一模一样?“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左涪卿,你也可以喊我舅舅,幸会幸会。”“……”印象里左涪卿不是这个欠样儿啊。“其实你应该感觉熟悉才对,如果不是这件事的出现,你的性格原本该是我这样。”左涪卿清了清嗓,话锋一转道,“可是吧,我比你还无辜,不过是个什么重…重台莲命,死了都不让人安生。”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在颠覆着左蓝一的认知。他仍旧记得那次就醒后母亲给他端了汤,父亲故作生气地呵斥了他几句,他像往常一样上学、生活、重复着每天都在做的事,这些年经历的很多事他都曾有过明确的怀疑对象,有的在后续生活中得到证实,有的在纷繁复杂中不了了之,可唯独没有怀疑过他的双亲。那可是生他养他的双亲啊,再怎样也不可能害他!可真讽刺。天乙贵人?呵。真的讽刺。“这意思是容器还能打造一个?”左蓝一短暂地平复了一下情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