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又是一阵内疚,一时间连着后怕一起,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顾思阳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犹豫着拉着他的手腕晃了晃,一边想要转移话题一边也是撒娇着说:“夕夕爸爸,我想吃冰淇凌。”
小孩子表达信任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提要求,因为知道潜意识里提出的要求都会被满足,所以从不害怕期待落空。
尤其是冷夕内疚感作祟,此时此刻别说冰淇凌了,就是想要冰淇凌车他都能给他推一台过来。
冷夕当即一拍大腿:“走,咱们这就买去,你想吃几个吃几个。”
于是顾淮予从酒吧工作回家的第一眼,就看见沙发上排排座三个人,俩小孩一人手里拿着两个冰淇凌,每个冰淇凌上面至少有仨球。
冷夕就在旁边泪眼巴茬地看着他俩,眼神中的歉疚眼看着就要顺着滚下来。
“……”
顾淮予走过去揪了一把冷夕的后颈?,问:“又怎么了这是?”
冷夕:qaq
“我给我妈打电话来着。”冷夕还是那一副qaq的表情,看见顾淮予回来便转过身抱住,在他耳边呜呜咽咽地说,“……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没事,慢慢来。”顾淮予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冷夕在愧疚什么,抬手在他后背上摸两把,像是在顺毛,“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
都说金秋十月,但银城的树叶仍是一片翠绿挂在树上,没有丝毫变金的意图。
再一次回到银城,顾淮予的心情十分复杂,眼前掠过的景,脚下踩着的路,无一不透露着熟悉。
短短四年银城什么都没变,变的只有人。
物是人非也不过如此,只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一直没有变。
顾淮予忙着感怀往事,在出租车上全程都在发呆,看着熟悉的街景飞掠而去,根本没注意到冷夕根本没带他回家。
直到出租车一脚刹车,停在一处极为陌生的校园门口,顾淮予这才霎时回神:“你带我来哪了?”
“我学校。”
“你带我来你们学校干什么?”顾淮予问。
冷夕随口说:“我有个东西放在宿舍忘拿回家了,上去取一趟。”
“那你去吧,我在车上等你。”
“不行,”冷夕瞬间拒绝,“你得跟我一起去。”
顾淮予:?
“为什么?”
冷夕沉默一会儿。
然后不等顾淮予再问,他突然就一撇嘴,委委屈屈地哭诉道:“我在学校总被人欺负,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不得帮帮我啊?我万一去取东西的路上出事儿了可怎么办呀……”
顾淮予悄声按下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犹豫并试探着说:“都怎么欺负你?”
“他们看我性格好,总骚扰我!”冷夕哭唧唧,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老真情实感了,一边说一边半推半拉着他迈进校园,还不忘用眼神催促两个小孩跟上。
顾淮予正怀疑着:“你性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