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快喝快喝,喝完把面碗也给我。”
姜栖悦从门口一下钻进屋,姜峰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进一碗滚烫温暖的菜汤。
“你?”
姜峰双手掌心砍柴起一串燎泡,这会被汤碗炙烫着,泛起阵阵烈疼。
比起他繁乱心境,姜峰觉得手心疼痛,没那么难以忍受。
“快喝,快喝,等会他们出来发现就遭了。”
姜峰盯着汤碗迟疑,他既觉得是陷阱,又十分贪恋这种被人特殊呵护的感觉。
自从娘走后,再没人特地给他留吃食。
就算是姜大石,也从不管他饥饱健康,现在姜栖悦居然……
“哥?”
看姜峰站着不动,姜栖悦尖着耳朵听堂屋动静,等得心焦,直接把汤碗往他嘴边送。
“赶紧喝,等会娘出来看见,你我都要挨打。”
给姜峰灌完菜汤,姜栖悦拿起早上藏的小破碗,一溜烟儿跑出房间,独留姜峰一个人在房里愣愣出神。
月朗星稀,姜峰拖着断腿砍一天柴,晚上回来又吃面喝热汤,按理说,就算左腿疼痛不断,他也能沾床就睡。
可想起刚才吃的冷面热汤,姜峰心绪难止,神志无比清醒。
不同于前几次被姜栖悦捉弄,姜峰从她这次举动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情。
仿佛,她真的很重视自己,真的……想对他好。
皎洁月光洒在整个杏花村,给村子外山林蒙上一层银白。
姜栖悦躺在床上,借着窗户漏进的银白月光,盯着房顶出神。
连着一天献殷勤,早上送馒头,晚上送菜汤,还险些被陈花发现,姜峰会念着她好吧?
应该会吧?
第二天一早,陈花早早起床送姜举去私塾念书。
姜大石在家酣睡,呼噜声打得震天响,隔了几道土墙,姜栖悦都能清晰听见。
一咕噜爬起来,天边泛起鱼肚白,姜栖悦穿好衣服,把头发拢在一起绑成一个辫子垂在胸前,打开门去做早饭。
往日,姜家早饭都是姜栖悦做。
陈花不准姜峰进厨房,姜大石懒得烧蛇完全不进厨房,家里做饭不是陈花,就是姜栖悦。
陈花这会儿没在家,等会姜大石醒了又会嚷嚷骂人,姜栖悦不想被这两口子魔音折磨,只能自觉点先去厨房做事。
昨夜,姜栖悦除了一碗菜汤,没吃任何东西,这会肚子饿得咕咕叫。
一踏进厨房,就看见昨晚成山的脏碗,放在锅里,等着人收拾。
握握拳,姜栖悦把姜大石跟陈花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认命上前收拾。
她刚把碗碟洗完,姜大石懒懒散散从房间里出来。
陈花没在家,姜大石去茅房撒完尿,边系裤腰带边往厨房走。
走到门口,看见姜栖悦在灶台前忙活,姜大石一下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