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女子的手便僵在半空,装作好奇地问道“嫦娥是谁?”
“她是我的一个梦。”天蓬失望之情布满双眼,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你也是个梦。”
“你看起来像头猪,没想到还真是个呆子。”那女子娇嗔着骂道,似乎并没有太多厌恶之情。
“世人笑我丑,无论我行多少善事,也是恶人。世人笑我笨,无论我做多少贡献,也是呆子。懂我者不必解释,不懂我者何必解释。”天蓬喃喃自语,掉头准备走掉。
“你不必跟我解释,我能看到你的心。”女子说道。
“你能看到我的心?”天蓬顿时产生了些许好奇“那你说说看我的心里都有什么?”
“只有孤独与茫然。”天蓬闻言全身一颤,自己已在这人间数载,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形只影单甚是孤独。说道茫然就更是贴切,下凡前,自己本想着呼风唤雨称霸一方,但那却不是自己所追求的,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呢?
“这位小娘子,你可是在等人?”不知为何,天蓬忽然觉得与这女子相遇绝非偶然。
“正是。”女子似乎也并未打算隐瞒。
“等谁?”天蓬追问道。
“你。”女子的答案印证了天蓬内心所想,就像女子所言,自己内心只有孤独与茫然,原来人间生活之苦并非源于环境,而是内心。
“你我可是故人?”对于这女子究竟为何会等自己,天蓬并未纠结,相反,他对女子身份颇有几分好奇。
“只有一面之缘。”女子的解释更是让天蓬好奇,只因一面之缘便在此等待自己,不知又是何故。
“敢问如何称呼小娘子?”天蓬拱手以礼。
“卯……卯二姐。”这卯二姐看似性格耿直爽快,不曾想竟会在说出自己姓名时略显吞吐。
“在下鲁莽,希望没有吓到卯二姐。”天蓬对这酷似嫦娥,生性活泼又略带羞涩的卯二姐顿时多了几分好感。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要等你吗?”卯二姐忽然觉得这个男子与那日自己见到的混蛋简直判若两人,难道重新投了胎,性子也转变了?
“他乡遇故知,正逢孤独时,莫怕神鬼使,生死已之置。”天蓬的话说得明白,若是知己,就算是来害我又何妨?自己早已将生死置身度外。
“你知道我是来害你的?”不知为何,听到天蓬的这番话,卯二姐不由得一阵莫名心酸。
“如果没猜错,你就是嫦娥仙子身边的玉兔姐姐吧?”天蓬此言一出,卯二姐便脸颊绯红。
“你怎知道?”卯二姐心下还是颇为好奇,难道自己刚刚说漏了什么?
“人间又有几人知道嫦娥仙子的模样?故此你定时来自天庭,且八成与嫦娥仙子相识。你自报姓卯,丑为牛,寅为虎,卯为兔!且自称二姐,自然是还有个姐姐,若嫦娥是大姐,卯姓二姐自是玉兔。另外,卯二姐刚刚反问在下如何知道时,就已曝露了自己的身份。”天蓬笑着说道,这卯二姐的性格还真是对他的胃口。
“你果然不像外表这般蠢笨,也算是个有心之人。实话告诉你,我就是来替嫦娥姐姐打抱不平,惩罚与你的,你可甘愿受罚?”卯二姐理直气壮,但心下却也对这猪像的天蓬莫名产生了几分好感。
“心甘情愿,绝无怨言。当日确是我鲁莽行事,险些害嫦娥仙子丢了仙誉,还请卯二姐代嫦娥仙子降罪。”天蓬恭恭敬敬,态度诚恳,卯二姐见此甚是满意。
“这可是你说的,决不能反悔哦!”卯二姐笑意盈盈。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绝无反悔天地可鉴。”天蓬非常郑重的说道。
“我在人间的时日仅剩下一年,你需在这一年内像服侍姐姐一样服侍我,将亏欠姐姐的全部弥补到我身上,我叫你哭你绝不许笑,我叫你饿着,你绝不能吃,向东你绝不可西行!你做得到吗?”卯二姐得意地笑着,她忽然很想要整蛊眼前这个丑家伙。
“做得到!一定做得到。”天蓬信誓旦旦。
“好,我现在想要天上的星星!”未等天蓬反应过来,卯二姐便已开始进行刁难。
“好,你随我来。”沉吟片刻,天蓬拉起卯二姐的手朝洞外走去,卯二姐也并未挣脱,只是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走出云栈洞,视野变得开阔起来,此时已过子时,空中繁星密布,银河清晰可见。天蓬与卯二姐抬头望着天空,都情不自禁叹为观止。
天蓬示意卯二姐闭上眼睛,自己准备摘星星给她,卯二姐犹豫片刻后配合地闭上眼睛,天蓬召唤出棉花云,带着卯二姐一起飞上了天空。
卯二姐忽然觉得身旁寒风阵阵甚是冰冷,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但因为自己刚刚答应天蓬闭上眼睛,所以便坚持着没有睁开。天蓬不禁对卯二姐好感倍增,真是个信守承诺的小娘子。
“好了,睁开眼吧。”天蓬说道,语气中听不出是欢喜或是得意。
“哇!”睁开眼睛,卯二姐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银河之中,无数星辰正围绕着自己旋转,真的是想要哪颗都可以轻易摘取,但是它们这么美丽,卯二姐却又不忍触碰,拉着天蓬兴奋得一会看看这,一会又指指那,这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美的景色。
“卯二姐喜欢哪颗,我帮你摘来。”天蓬问道。
“不不不,你看它们都那么美,你怎能忍心将它们摘下,那样对他们不公平。”这卯二姐的转变也是极快,前一刻还要天蓬给自己摘星星,后一刻又要责怪天蓬暴殄天物了。
“好,都依你。”听到天蓬说这句话,不知怎的,卯二姐心下一甜,似乎全身都暖呼呼的,再不觉得那寒风冰冷。
这一刻卯二姐忽然觉得面前的猪样男子并不丑陋,相反还有一种与其容貌大相径庭的美好与洒脱,她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她只知道以前对他的怨恨不过只是场误会,而此刻的自己竟一点都不讨厌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