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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身面对邓布利多，正想找个理由将自己的行为敷衍过去，校长就已经露出了笑容：“西弗勒斯，难得天气这么好，不如你陪我去散散步吧？”

老人似乎对斯内普在雕像面前做什么一点也不感兴趣，根本没打算刨根究底。

魔药教授已经到了嘴边的借口顿时被咽了下去，他大步走到校长先生身边，就像是发现自己被斯内普轻轻放过了的哈利一样，老老实实地跟在邓布利多后面，只想离这座可能引起对方怀疑的雕像越远越好。

邓布利多带着斯内普沿着楼梯向下走去，嘴角在年轻男人看不见的角度轻轻翘了一下。

他当然能猜得到斯内普满脸怀疑地观察一座雕像的原因大概和西里斯。布莱克脱不开关系，不过莱姆斯并没有提到这个地方有什么密道，而且……魔药教授心虚的样子可是万年难见。

他很快收敛了自己的笑意——西弗勒斯大概很快就能意识到其实他查布莱克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可不能叫他发现自己小小的恶趣味。

斯内普跟着邓布利多下了楼梯，果然很快反应过来。

“怎么啦，西弗勒斯？”校长先生回头看向突然停下脚步的魔药教授。斯内普的表情显得有些懊恼，他很快探究地抬头盯向邓布利多，但老人毫无波动的面容让他根本看不出来对方是不是有意捉弄自己。

不是斯内普毫无根据的猜测，只是以邓布利多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敏锐，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他会猜不出自己在做什么。

他和那双明锐的蓝色眼睛对视了一会，终于在邓布利多越渐疑惑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西弗勒斯，你是想起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吗？”校长体贴地询问他。

“不，没有。”魔药教授带着些挫败意味地回答，闷闷地继续跟上年长者。

因为学生们都去了霍格莫德，此时的学校里空荡荡的。

邓布利多注意到魔药教授落在了后面，默不作声地放缓了脚步好让两人能并肩而行。

两个人像以往一样穿过城堡里空荡荡的走廊，但大概是因为刚刚的小插曲，斯内普破天荒地对这样长时间的安静感到了不自在。他抿着嘴，暗自回忆着自己从前和邓布利多沉默着散步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惊异于曾经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毫无交流的状态叫人难以忍受。

又是一阵安静，斯内普下意识地跟从着邓布利多的脚步，同时悄悄用他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睛瞥着老人。校长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到这样令人忍不住想说些什么的氛围，径自沉默地走着。

“……”年轻男人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气氛，话到嘴边却又顿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没有当面称呼过邓布利多什么，以至于一下子竟然找不到合适的称谓，‘邓布利多’未免有些过于生疏和客套，但‘阿不思’……似乎相对他们的关系来说，又有些太过于亲近了——抛开些年的相处不谈，他们毕竟还是曾经的食死徒和白巫师。

这么想着，斯内普又沉默下来。

“真是不错的天气，不是吗？”两个人走出城堡，来到花园里。因为前两天刚刚下过雨，此时的花园在日光下泛着一股略带潮湿的清香，这显然叫邓布利多相当愉悦。

魔药教授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他一向严苛紧绷着的面孔难得地放松下来，展现出一点柔和的笑意。

“确实不错，”他接道，不再纠结要如何称呼校长先生。想了想，不由又补充：“非常适合魔药的生长。”

这句话有些出乎邓布利多的预料，他微微怔了一下，突然轻声笑了起来：“西弗勒斯，你果然是一位相当称职的魔药教授。”

年轻的教授一时有些迷茫，不过仍然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句夸奖。“如果你叫我担任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的话，就会发现我在那方面更加优秀。”他说。

闻言，邓布利多的笑容微微收敛：“还没到合适的时机，西弗勒斯。不过——我想，暂时代替莱姆斯上课应当同样能够满足你教授黑魔法防御术的愿望？”

“你同样要负责那些孩子的学习和作业——那可不是什么小工程——莱姆斯前几天在说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呢……”

“那不一样。”斯内普突然有些恼怒地打断了他，可面对邓布利多有些惊愕的眼神时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默默无言地又向前走了一段。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逐渐有些为自己过激的反应后悔起来。斯内普低着头，有些别扭地沉默着。

邓布利多似乎并没有把魔药教授小小的爆发放在心上——噢，他一向如此，不是吗？过大的年龄差让校长先生面对绝大多数人都总带着一股子长辈的包容，但这时候魔药教授却突然对此感到有些不开心——斯内普不愿意对方总是将自己看成一个小辈，就像进入青春期的少年渴望被平等对待。何况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亲缘关系，他也早就已经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