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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并没有第一时间对他的话作出回应。斯内普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存在感极强地打量着自己，他将头垂得更低了。

“这就是你选择来见我的原因？”他用陈述的语气说道，“为什么不在几天之后的集会上汇报这件事呢，西弗勒斯？既然——显然他们没有成功。”

黑魔王并不紧张的态度让斯内普的心沉了沉。他低着头：“是的，我及时赶到，抓住了那些学生。”

片刻的安静。

“我认为，既然邓布利多特意在他的遗嘱里提起过那把剑，您也曾经亲自过问过它，这就说明这把剑有什么特殊之处……”他继续说道，“因此，作为您忠诚的仆从，即使我并不知道它的用处，也应当及时将消息上报给您。”

“不错。”伏地魔缓缓地说。他移动脚步，从斯内普的视线范围中走了出去。

男人仍旧低着头，露出恭谨的样子。在一阵几乎使房间里的气氛凝固起来的沉默过后，伏地魔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来。

“你是个聪明的人，西弗勒斯，”他说，“你很擅长揣度上位者的想法。”说着，他丝毫不带赞赏意味地笑了几声。

斯内普没有回复。黑魔王听起来也并不需要他的回应，因为他很快就接着说了下去。

“那么，你认为我们应当怎么办才好？”他走回来，将瘦而长，骨节突出的手搭在自己的下属的肩膀上，低着头打量着对方被油腻的发丝几乎遮挡殆尽的面孔，“你觉得如果还有下一次……”

“属下当然会竭尽全力完成您的吩咐，”斯内普说，“众所周知，霍格沃茨与古灵阁并称为巫师界最安全的两个地方——但是曾经的霍格沃茨有邓布利多坐镇——”他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黑魔王自然而然地领会了来自属下的暗示。他眯起眼，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目光落在斯内普身上，让人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种一言不合便会爆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这么说，你建议我将格兰芬多宝剑转移到古灵阁去？西弗勒斯？”他微微提高了声调，“你认为你不足以保管好它吗？”

斯内普抬起头，脸上惊愕的表情清晰地落入房间里的另一个人眼中。这样的失态只是一瞬间，他很快就收敛好情绪。

沉默了一会，斯内普似乎终于组织好了语言。

当他准备为这个指控进行辩解的时候，伏地魔又开了口。

“还是说，”这个有着一张蛇一样的怪异面孔的上位者不紧不慢地说，“你在害怕——如果这把宝剑在你的手里遗失的话——那可不太好解释，是吧，西弗勒斯？”

说着，他还对着斯内普笑了笑，眼里闪过不加掩饰的冷意。

“当然不是！”这一次，斯内普反应极快地反驳道。他的背后几乎一瞬间就爬满了冷汗。

斯内普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错了一句话，没能成功的打消对方的疑虑，黑魔王绝对不会介意多一条生命消逝在他的魔杖之下。

男人在长袍宽大的袖口的掩饰下握紧了自己有些发软的手指，定了定神：“我对您的忠诚无可置疑，主人，我只是希望能确保宝剑受到最稳妥的保护——倘若您希望由我来保管它，我当然也会用尽一切手段确保格兰芬多之剑的安全。”

伏地魔不置一词地听着斯内普的解释，这才宽容地道：“当然，那只是个玩笑。我们都知道这一点——西弗勒斯，你一直都是我最忠诚的追随者。我相信由你来保管宝剑不会让我失望——”

斯内普一声不吭地低着头。他一点也不觉得黑魔王无处不在的怀疑和试探可以用‘玩笑’两个字概括，不过，如果黑魔王执意要说那只是玩笑，又有谁能——谁敢对此加以反驳呢？

伏地魔显然也没有在意斯内普是不是认同自己的话，于他而言，知道自己的属下不敢违抗自己就足够了。至于所谓的感情联系——那是邓布利多才在乎的东西。他相信的是只要拥有足够震慑一切的力量，没人会愿意尝试背叛之后的后果。毕竟，现在可没有邓布利多能够为背叛者提供庇护了。

他继续说着话，不过语调已经轻松了很多，不再给人那种一触即发的紧绷感，甚至若有若无地带上了一点笑意：“我听说，你对学校里的学生们表现出了相当的包容？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

斯内普同样配合地露出略微放松的模样，心里却并不轻松——他确信卡罗兄妹还没来得及向黑魔王告状，然而黑魔王却依然知道了自己庇护那些差点遭受钻心咒的学生们的事情……至少看起来黑魔王确实如他所希望的被转移了一部分注意力。

“我只是认为……”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