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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天刚刚警告过他们——鲁莽！自大！从不考虑后果！就跟他那该死的教父一样——”

“西弗勒斯！”校长看着年轻人混杂着怒火和厌恶的扭曲狰狞的脸，沉下声喝止他，“他不是任何一个人的缩影，西弗勒斯，不要让偏见蒙蔽了你的眼睛。”

斯内普的话顿住了，他站在昏暗的走廊里呆了一会，平复下心情，大步追上前方的邓布利多。

两人一前一后在走廊里走了许久——斯内普倒是有心说些什么，但他一时找不到打破僵硬气氛的话。

直到走到了校长室门口，邓布利多转过身来，看着斯内普的目光柔和下来：“不早了，回去吧，西弗勒斯。”

下意识地，斯内普不喜欢老人像是包容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对待自己，他皱了皱眉。

“那魔法石……”

邓布利多走向校长室的脚步顿下来，转过身看向斯内普，叹了口气：“我恐怕我需要和尼可商量一下——伏地魔是不会轻易放弃魔法石的。”

魔药教授明白校长的意思，他的表情也沉重起来——显然，想要彻底杜绝伏地魔利用魔法石复活的可能性，只有唯一一个办法——毁掉魔法石。而尼可勒梅正是利用魔法石长生不死的，毁掉魔法石的后果不言自明。

看着斯内普的脸色沉重，邓布利多安慰地笑了笑：“我想西弗勒斯你已经足够清醒，不会像孩子一样对死亡如此畏惧？”

老人转过头看了看从走廊上的窗户透过来的月光，眼里的情绪晦暗莫名。

“我想……尼可会做出合适的选择的。”

“不早了，西弗勒斯，你该去睡了。”

斯内普走回地窖的路上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回想着邓布利多的那个眼神，他不知道——老人到底是希望尼可勒梅选择毁掉魔法石，还是保有它，又或者……将选择的权力交给上天？要知道，如果邓布利多希望尼可毁掉魔法石，他绝对是有那样的能力说服他的好友的。

三天后，一直昏迷在医疗翼的哈利终于被庞弗雷夫人判定即将醒来，收到消息的邓布利多便赶了过去——关于在那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他恐怕这个孩子会有不小的疑惑。

事实上，哈利确实有不小的疑惑。在和邓布利多确认了魔法石的安全之后，他就提出想要知道‘真相’。

‘真相’这个在老人听来很有些孩子气的字眼让邓布利多微微笑了一下——真相是什么呢？是客观存在的？还是你选择相信的？

“真相。”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叹息着说，“这是一种美丽而可怕的东西，需要格外谨慎地对待。不过，我会尽量回答你的问题，除非我有充分的理由守口如瓶，那样的话，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当然不能说谎话骗你。”

哈利很快问了几个问题——都是邓布利多预料中男孩多半会感到疑惑的问题——尽管他没想到哈利这么快就会好奇伏地魔要杀他的原因。

直到哈利问到斯内普。

“奇洛说，斯内普教授恨我是因为他当年恨我的父亲。这是真的吗？”男孩这样问，眼里满是疑惑和被迁怒的委屈。

邓布利多顿了一下，忍不住有些无奈——他曾答应过魔药教授绝不透露他暗中保护哈利的事情，然而这个问题却不能不回答，否则男孩很容易就会意识到不对劲。

“是这样，他们确实互相看不顺眼。很有点像你和马尔福先生。”他斟酌着回答道，“后来，你父亲做了一件斯内普永远无法原谅他的事。”

“什么事？”男孩飞快地问道。

邓布利多短暂地又沉默一下：“他救了斯内普的命。”

显然这个奇怪的逻辑叫哈利迷惑极了——为什么被救的人反而会恨救他的人呢？至少小格兰芬多目前想不出合理的理由。

“是的……”邓布利多幽幽地说，“人的思想确实非常奇妙，是吗？斯内普教授无法忍受这样欠着你父亲人情……我相信，这一年他之所以想方设法地保护你，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就能使他和你的父亲扯平，谁也不欠谁的。然后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重温对你父亲的仇恨……”老人嘴上一本正经地说着，心里暗暗叹气，要给斯内普矛盾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实在是太困难了…可他又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

他看着哈利努力地思考着这中间复杂的逻辑，暗自希望心思简单的男孩能接受这么一个临时想出的错漏百出的理由。

“对了，先生，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邓布利多松了口气，替小格兰芬多掖了掖被角：“是最后一个吗？”他又微笑起来。

“我是怎么把魔法石从魔镜里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