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杀抹一把脸上的水,面无表情,但目光却不再柔和了,&ldo;柏为屿,你再闹!&rdo;&ldo;我就闹怎么了?&rdo;柏为屿勉力爬起来,手脚笨拙的套上衣服裤子,摇摇晃晃地忙活了半天,牛仔裤拉链没拉,t恤穿反了,脚底虚浮地往门外走,还不忘转身气势汹汹的竖中指:&ldo;姓段的!你记住,我总有一天弄死你!&rdo;话说完,甩头欲走得潇洒,哪想一回头便撞在门框上,&ldo;嗷&rdo;的一声倒下来捂着脑门打滚,看样子是撞得不轻。段杀是真的真的想笑,生生忍下来了,走过去抱起他放回床上,一本正经的问:&ldo;撞哪了?给我看看。&rdo;柏为屿痛得掉出两滴眼泪,眉骨上方肿起一个大包。&ldo;你消停消停吧。&rdo;段杀用冷水浸湿了毛巾敷在他脑门上。柏为屿痛不欲生地呻吟:&ldo;我要回家……&rdo;&ldo;回哪?&rdo;&ldo;回家……&rdo;&ldo;哪个家?&rdo;&ldo;装b堂!还能哪?&rdo;&ldo;柏为屿,我是为你才到这里工作,&rdo;段杀替他把毛巾重新撸一把冷水,一字一字说:&ldo;这里才是你家。&rdo;这回柏为屿没有顶嘴,他捂着敷在脑门上的毛巾,脑袋里一团浆糊。段杀脱下被泼湿的衬衫,换了件t恤,自顾自说:&ldo;我是认真的和你交往,你有什么想法你正经说出来,别无理取闹。&rdo;呜呜……你无情你残忍你无理取闹,我哪里无情哪里残忍哪里无理取闹?柏为屿把跳跃走的思维抓回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段杀将洗衣机里的床单拿出来晒到阳台去,回到床边脱下柏为屿的牛仔裤,&ldo;脏,拿去洗。&rdo;柏为屿拉住段杀,两眼带着血丝,&ldo;房子是你租的,和我没关系。&rdo;&ldo;房子是我租的,但东西全由着你挑你喜欢的……&rdo;段杀把毛毛虫抱枕垫在他的腰后。柏为屿茫然地看看身边的小鹿斑比们:&ldo;我不喜欢这些……&rdo;段杀一挑眉毛:&ldo;全是你挑的,不喜欢买回来干什么?&rdo;&ldo;我……&rdo;柏为屿哑了。段杀把木头人柏为屿的t恤也脱下来,给他套了件新的t恤,&ldo;要在一起总要互相适应一段时间,如果我们合得来,等你毕业后工作稳定了,我们可以买套自己的房子。&rdo;买房子?房价好贵啊。找工作?咦,我的毕业推荐表丢哪去了?柏为屿倒下来盯着天花板,费尽千辛万苦把撒着欢儿跑远的思维又抓回来:&ldo;在一起?为什么我们要在一起?&rdo;&ldo;因为我挺喜欢你的,你不是吗?&rdo;段杀直截了当。&ldo;我……&rdo;柏为屿的思维分裂成两只小苍蝇。一只蹲在阴暗的角落画圈圈:我不喜欢你;另一只旋转着在半空撒花跳舞:哦耶!他喜欢我!他爱惨了我!段杀捡捡脏衣服,一股脑塞进洗衣机,坐回柏为屿身边,低头翻看柏为屿从超市里顺出来的本市生活指南,问:&ldo;点外卖吧,你想吃什么?&rdo;&ldo;你的小鸡鸡切丝先腌后烤。&rdo;段杀平静地看着他,&ldo;昨晚没让你吃你很遗憾吗?下次做|爱的时候让你吃个够。&rdo;一阵死寂,柏为屿咻地把脑袋缩进被子里,&ldo;啊啊啊啊你是个流氓!&rdo;段杀忍笑,挂电话点了份披萨,想了想,又点了份芝士条和两杯鲜榨玉米汁,推推柏为屿,&ldo;你还要什么?&rdo;柏为屿颓丧无比,&ldo;我没什么胃口。&rdo;于是段杀对着电话说:&ldo;芝士条不要了。&rdo;柏为屿大喊:&ldo;要‐‐&rdo;&ldo;你真麻烦。&rdo;段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含着笑意,&ldo;不舒服的话,今天别走了,在这休息两天。&rdo;杜佑山的画廊派人到妆碧堂量画的尺寸,柏为屿不在,杨小空木讷讷地接过清算单,惶恐地发现加上展厅布置费竟然有将近四万的数目!这笔钱说大不大,但就人情而言,却是一笔不小的天文数字,杨小空自认自己师兄弟俩人和杜佑山没有这么好的交情,何以让对方无偿付这样一笔钱?杨小空不敢和别人商量这事,觉得自己让柏师兄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欠了一个天大的人情!他得赶紧把清单还给杜佑山,在画框还没开始制作,展厅还没开始布置前谢绝这个人情。